看沈翊如此剑拔弩张,妤夫人觉得受到了莫大的挑战,她看向叶敬的目光中都是带着森森的寒意,就是这个人,让她的翊儿屡屡反抗她。
“给你多加几个汤婆子,不行让人给你捂脚。叶敬没有起到督促辅助你的作用,反而让你色令智昏,如若不能让你尽快怀上孩子,要他何用?”
妤夫人急了,沈翊一向乖巧听话,生活上的事几乎都是她一手安排,沈翊何时过问何时质疑过她,现在竟然为了叶敬要忤逆她?怪不得沈公会大怒,果真是“媚主”的祸害。
沈翊当下看了眼叶敬,只见他低垂着眉眼,脸色有些僵,她也不敢再问为什么了,一来叶敬都同意了,二来再反抗妤夫人,她还不知道妤夫人会说出什么样难听的话来攻击叶敬,这纯粹的就是把气都撒在叶敬身上罢了。
沈翊不高兴地默认,妤夫人也不含糊,当下就命令毓雪院的丫鬟们动手,把叶敬的东西都收拾到西屋,而后又叮嘱了柔静几句,才离开毓雪院。
妤夫人一走,沈翊便问叶敬:“你为何要答应姑母分房呢?”
叶敬安抚沈翊,“不过是暂时的,等你身子养好了我再搬回来。我在身边,的确会影响到你。”
不过是晕了晕,有多大的毛病,左右不过是个借口。
不过沈翊见叶敬也没什么勉强,好似就她一个人不愿意。沈翊嘟着嘴发小脾气,“父亲一向敬重爱惜他这位姐姐,我还能怎么办,若娘亲在还能替我说上话,可现在娘亲还离家出走了,啊!真是讨厌死了。”
对于沈翊的小孩子脾气,叶敬忍不住地勾了勾嘴角,轻轻地把她拥过来,揽在怀中。
沈翊落入叶敬的怀抱,哼哼唧唧地磨叽地当会,问:“姑母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提醒了一下。”
“骗人,进去那么久,我还以为她要罚你了。”
“没事,不要瞎想!”
“我能不瞎想吗......”
有轻微的脚步声,是柔静,她柔声道:“大小姐,夜深了,奴婢来请姑爷回房休息。”
果然是妤夫人的命令奏效,这柔静还真是听话,沈翊瞪着低眉顺眼又没眼力劲的柔静。
不过转念又想,柔静是妤夫人□□出来的人,她沈翊这个新主,还不如旧主来得尽忠,改明儿个把忍冬给找回来!
是夜,沈翊一个人睡着巨大无比的雕花大床,在床上滚了几圈,都不用担心会掉下去,心里直叹,这床太大太空,以前怎么不觉得呢?
月上中天,今晚的月亮亮如玉盘,这么好的月色,可怜沈翊一个人,只能抱着被子寂寞地瞅着空中的明月。
不知叶敬睡着了没有?会不会想她?沈翊心道,不过叶敬一向睡眠极好,睡得斯文也睡得沉实,有时候沈翊半夜醒转,听到身边叶敬绵长规律的呼吸声,她便会安然地重新入睡。
还有,沈翊喜欢窝在叶敬的怀里,听他低沉的声音,透过胸膛闷闷地传到耳朵里,她会时常听着听着,便也会睡着。
可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沈翊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还睡不着,真不知道那点着的安息香,刚才喝的安神药,是不是假冒伪劣。
沈翊突然烦躁地一把坐起,弄得声音很大,屋外守夜的柔静好似听到动静,发出了窸窣的声音。
沈翊坐了会,双手狠命地抓了抓头发,复又躺了下来。
她刚才还真想直接偷偷溜去叶敬那屋算了,可柔静在外守夜,她那古板的性子,恐怕不会同意,届时又引出妤夫人,那就更糟糕。
沈翊又想起以前跟思语闲聊时,说到沈家的入赘姑爷,思语问她若是遇到不喜欢的,会怎么办?
沈翊回想当时好似说,毓雪院那么大,给他一间屋子,让他一个人住,别天天出现在她沈翊面前就行。
思语笑话她是个“公主”命,兴致来了便召唤通传“驸马爷”,真真过足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沈翊不置可否,只为当时自己能有这样的“特权”着实高兴了一番,现在一语成谶,她却高兴不起来了。
而西边的屋子,榻上的叶敬一直睁着眼,望着头顶的虚空出神。
这个屋子本来就是成亲前,他入住毓雪院时住的屋子,一切都很熟悉也很不熟悉,跟着叶敬过来的还有小灰灰,此时小捣蛋不知跑哪里去浪了。
妤夫人说,今年他和沈翊的属相犯冲,流年不利,需要暂时分开直至怀上孩子。妤夫人望着他说话时的眼神,竟含着恨意?
叶敬有些不太明白,虽然今年确实接二连三的发生许多事,对沈翊来说,是个多事之年,可妤夫人为什么会恨他?
当初叶敬的时候,如若对他有任何不满,妤夫人的意见,沈公必定会听,断不会最后选他入赘。
恰时,叶敬冷不丁地咳了起来,胸口传来闷闷的痛,他翻身起来,找了药丸就着冷水吃了,便再无睡意,这种突然清净的不习惯,让他打算今晚挑灯夜读。
沈翊的屋子早就熄了灯,叶敬披了披衣服,心道:不知她今晚会不会踢被子。不过对于自己担心的问题,叶敬也觉得有些好笑。
沈翊白日里坐起事来,有板有眼的沉稳,可谁曾想到,她睡觉其实跟个孩子似的,十分不老实,还老蹬被子,大冷的冬天,睡着睡着就能把被子睡没了,最后只会蜷缩在叶敬怀里。
提到孩子,叶敬想到收养的那两个孤儿,本来还打算像教春林一样,让他们以后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