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皮无赖,以为我治不了吗?”宁清王妃的眼睛迷得很细,夹在眼角的皱纹里,更显凤眼狭长。
“母妃何必在意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儿,没大没小,假以时日,会让她知道厉害,见着我们都要绕道儿走。”大郡主萧筱站在宁清王妃的侧面,鄙夷地唾弃着。
“筱儿,不可小觑,她既能接了她父亲的家业,这说明她还是有些能耐的,她不愿意直接面对我,是审视夺度,虽然狼狈了些,可很管用,看着愚笨可能解决问题。”王妃脸色寡淡。
“那是母妃大度,不跟她计较!”
萧筱看母亲这般,面上不服,可心里又有些心疼,扭着嘴角又说:“若是阿弟在,怎会轮得到他们进王府,母妃也能过些清净享福的日子,何须如今这般战战兢兢。”
提及过世的世子萧玉,宁清王妃的脸上露出一抹凄色,可很快又淹没在无边的冰冷和淡漠之中,她抬眸瞅了瞅萧筱一样,皱了一些眉头,教训道:“你若是长进一些,我便不会这么操心,自己的家事处理不妥,还想插手王府的事?”
萧筱大郡主嫁的是甄氏一族的嫡子甄付,前不久她的夫君从外面带了一个女子回府,萧大郡主妒火中烧,不问前因后果,硬是把那女子给活活逼死。
女子死在甄付的面前,谈不上多深的感情,可面对生死这样的大事,人总会特别的敏感脆弱,甄付跟萧筱大吵一架,几乎要闹到休妻的地步,最后是族里的长辈出面,才把这事给压了下来。
王妃甄氏知道后,把萧筱狠训了几顿,不过萧大郡主不愧为宁清王最宠爱的孩子,这种自小便有的恩宠和殊荣,不会让她这么容易低头的。
这不,一连几日她都住在王府。
“那萧敬对这沈翊,可是宠爱得很,跟父王借了玉泉。父王一直宝贝着他那一方池子,我都没用几次。那萧敬为了讨好沈翊,都不知跟父王灌了什么迷幻汤。”
“筱儿,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要学会沉静理智地分析,你若是这王府里唯一的王子,你父王会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你。”甄氏有些恨铁不成钢,为原先早年对萧筱的恩宠后悔不已。
一直躲在母亲的羽翼之下,她终究长不大。
萧筱郡主撅着嘴低头,她这几天被甄氏训怕了,不过她也有办法应对,就是像现在这般,低眉顺眼一声不吭。
甄氏也累了,正准备叫萧筱回去。
萧筱人忽然眼前一亮,“母妃,甄梓珺,甄梓珺。”
甄氏拧眉:“你表妹怎么了?”
萧筱露出一抹奸佞的笑来,眼尖闪出隐隐的锐光。
而这边,沈翊刚出了王府,就直奔城南,中间为了掩人耳目,多转了几条巷子,换了马车,才在一家极为普通的酒肆前下了车。
左拐右弯,才进了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门口的曹瑞比曹云先一步转身,与迎面进来的沈翊对了个正眼。
因为是她迟了,又是王府之内的烦心事,远方来客沈翊急了些,跟曹瑞一碰面,再侧眸,看到曹云朝她咧开嘴。
沈翊一笑:“风这么大,怎么不在屋里。”
曹云挠了挠脑袋,嘿嘿地傻笑,可眼睛还是放在沈翊的身上。
沈翊又说:“怎么找这么个隐秘的地方,搞得你多不见得人似的。”话说曹家帮虽是匪,可也不是人人都识得曹二当家。
曹瑞替曹云答了沈翊的问题:“我们是怕给夫人添麻烦。”
沈翊一怔,看来不是她能想到这层,又听曹瑞称她夫人,也不说什么,直接进了屋。
曹云带着大当家曹芬的话来见沈翊,当初沈翊入狱,曹家帮也知道,曹芬死死地看住曹云,不让他出寨子,当然这些沈翊都不知道。
此次曹云过来,带了曹家帮的贺礼,和向沈翊解释:入京前沈翊路经曹家帮,曹芬一直追问叶敬的家世,是因为当初曹芬认出叶敬的相貌跟宁清王的相似,而宁清王跟曹芬之间,又是另外一个故事,所以曹芬才会三番两次地试探叶敬。
沈翊喝着手中的茶水,桌上摆着菜,可沈翊并不饿,也就没怎么动筷,曹云心里有事,也陪着沈翊喝茶。
沈翊闷不吭声,曹云忍不住地开口:“你当初选择他是对的,他是王子,以后还是世子,你便是世子妃,再就是尊贵的王妃。”
曹云的话里带着颓靡,沈翊抬眼瞅他,半晌后,拿起桌上的筷子敲他的手背:“你想什么呢?”
曹云抛了个“你知道”的眼神,沈翊更乐了,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困在王府里久了,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就该那样,就那样学着做一个贤妻良母。
沈翊杵着下巴说:“嗤,还世子妃?他入赘我们沈家的事作不作数都不知道,你以为那些人这么容易打交道?还不如在外面做生意来得痛快。”
曹云眼睛一亮,像是迷路后找到了出路的孩子,凑近沈翊道:“真的,你也不高兴?不喜欢,那你就走呗,我跟你回沈家。”
沈翊瞧着眼前的大脑袋,差点没一头栽在桌子上,拿了一旁的酒,给曹云斟满,“来吧,陪我喝两杯。”
这喝酒嘛,曹云肯定是愿意的,而且喝酒的对象还是自己一直心仪的女子,曹云很快就吧啦开来。
沈翊一直觉得曹云不像曹芬的弟弟,曹云被保护得太好,连他身边的曹瑞,都比他要世故得多。
沈翊回宁清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她故意呆了很久,曹芬的礼和话都带到了,她不用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