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黎的话极为难听,忍冬这下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只嚷嚷着叫道:“你才是偏房,你才是小妾!”
沈翊放下手中的笔,瞅了眼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的徐黎,又看了眼急得眼睛发红的忍冬,静了片刻后,才沉着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你们说这样的话,议论这个话题,如果下次还让我听到,就别怪我不顾彼此之间的情谊。”
沈翊说完,便起身离开了书房,留下面面相觑的徐黎和忍冬。
九月初三,是个归家的吉日,叶敬和沈翊今日要搬进宁清王府。在出发前,叶敬握着沈翊的手,郑重道:“阿翊,不管我现在是谁,我会一直是你的敬郎,是沈家的姑爷。”
叶敬的眉眼清湛,淡淡的琥珀色在阳光之下耀着浅浅的荧光,他今日正式换了王子服,玉冠绶带,奢华笔挺,更衬得他英姿勃发,以前他那份淡漠沉闷的寂静,此刻正好显出高贵冷凝来。
原来,一个人的气质如何,有时候跟他的身份,还是有直接关联的。
沈翊淡淡一笑,回握叶敬的手,轻声说:“我知道,我会收敛知分寸,既然已经决定跟你走下去,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不会轻易退缩。”
今日的沈翊也换了装扮,梳起了京都富贵人家夫人惯常的发髻,别了金钗花细,衣裙也换了庄重的颜色和款式。
尽管一身少妇的打扮,可也难掩她眉宇间的那份磊落和气度,沈翊便是沈翊,沈家的家主,沈宗腾的掌上明珠。自小养成的傲娇和得天独厚的坚毅,是叶敬一直最为欣赏的。
两人相视而笑,一同上了马车。
宁清王虽只挂了个闲职,可皇上对他的这位亲弟还真是不赖,光看这宁清王府的气派便知道了。
叶敬牵着沈翊的手下马车,王府的总管何吉领着一众人等,在王府大门口处恭候,春林也在其中。
春林看见叶敬时露出了一个欢喜的笑容,不过很快又敛了笑,规规矩矩地站在总管何吉的身后,模样很是周正。
宁清王府的总管何吉,是个微胖的侍人,雪白光滑的脸上,堆着慈眉善目的笑,对着叶敬就是一礼:“何吉见过敬王子,夫人。”
叶敬轻嗯了声,沈翊微微一笑,算是回礼,何吉指挥着人搬叶敬和沈翊带过来的行礼,春林上前给他们行礼。
不过短短数日,春林便像脱胎换骨般换了个人似的,标准的王府随从衣裳,因着要彰显皇家的威严,布料和颜色上面,都用了上好的衣料和手工。
少年还似长高了些,如抽条的枝丫,嫩得能掐出水来。春林在称呼叶敬和沈翊上面顿了一瞬,不过很快又跟着何吉总管那样称呼。
沈翊淡淡一笑,并未说什么。
正要进王府的大门时,何吉突然小跑地跑到叶敬跟前,小声嘀咕:“殿下,王子殿下,这样不妥?”
何吉笑起来的时候眼儿弯弯,不像乔阳的小眯眼,他脸圆大耳,笑起来像寺庙里的弥罗佛。
沈翊一见何吉这么笑,便觉得没什么好事,这是一种直觉。
叶敬也感觉出来了,冷着脸问何吉:“有何不妥?”声音中带着隐隐地压迫。
沈翊却在心中一赞,这叶敬生来的王者之气,都不用学的呀?
何吉赶紧陪着笑脸,他是不愿意得罪这位新主子,且不说叶敬是否可能是未来世袭的王爷,就算现在他是宁清王唯一的儿子,也够大伙儿仔细掂量着做事的分寸。
再者看叶敬的模样,哪有半点乡野村夫,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可明显地何吉上头有任务压下来,所以他不得不陪着小心说:“殿下,按......按照规矩,这位夫人是不能从正门进去的,要......要从偏门进府。”何吉说得极为小心为难。
沈翊一听,瞬间的血液一凝,有种突然被人扔进冰窖的感觉。这不明摆着的,有人要给她下马威?从她进门的这刻开始,且不说到底是因为她与叶敬之间的婚姻,还是因为叶敬入赘到沈家的问题。
沈翊告诉自己先不要着急,面上依旧淡淡。
可沈翊身后的徐黎就不淡定了,她本来是在后面帮着忍冬春林分行李,她还想问沈翊,她可不可以也搬来跟沈翊一块住进王府。虽然迎来客栈有的是地方,可一见到亲王府威严的大门,她便想试一试住在王府里是个什么感觉,谁知上来时刚好听到何吉说的话。
“你什么意思?你......”徐黎急吼吼的一声。
沈翊怒瞪了她一眼,徐黎一脸不甘地咽回了后半句话。
叶敬看到了所有,他冷着声音问:“何总管,这是什么规矩?谁定下的?”
见叶敬问得认真,何吉有些为难地搓了搓手,心里寻思着是不是要把这下命令的人给搬出来。
可叶敬没给他机会,他把沈翊的手又握紧了几分,很坚定地说:“我不管是谁立的规矩,沈翊是我的结发妻子,光明正大。如果她非要遵守这捞么子的规矩,那我也不回这个家了,麻烦你跟我父王说一声。”说完,拉着沈翊的手转身就要走。
沈翊还待要劝叶敬冷静。
何吉一急,急忙赶在叶敬的前面,陪笑道:“王子殿下!殿下,你若是不回府,这王爷要把老奴的皮给扒了的,快快快,恭迎王子殿下和夫人回府!”
何吉让步,叶敬也没有揪着这个事情不放,牵着沈翊的手大大方方的从宁清王府的正门进去。
徐黎进王府大门的时候,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可很快,她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