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制自古以来是制衡原则,朝中势力绝不可一面独倾。必有几股势力相互制衡方能牵制权力以保朝堂安定,别看宸天佑天性多疑,却是深谙其道。看似答应了许曼容的请求,其实是刻意笼络许胤祥。看似宠溺着夜柔,却是成功的将夜柔以‘恃宠而骄’为名推出去制衡了三方权势按兵不动,然后以亏欠了许曼容为由进一步善待许胤祥,这番善待其实是为宸天佑自己增添了更牢靠的后盾。在这次请婚、阻婚、再请婚、再阻婚的闹剧中最大的受益者是宸天佑。夜柔正是看透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这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许曼容尽失颜面,可谓深谙帝王之心。

听了夜柔的细细剥茧,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夜老夫人直是拍着许昭阳的手背,惊叹连连,“我的儿,亏了你提醒。这段时日,为了那个不肖子的婚事,我都犯老糊涂了,好在你心思剔透,要不然姑姑就要犯大错了。”

“表哥看透陛下之疑心,是以才将许昭阳能否进相府的权力全权交给姑姑和那顾家贱人。即如此,为了保证表哥万无一失,姑姑绝不能答应许昭阳进相府。”见夜老夫人直是点头同意,夜柔又道:“而且,柔儿为姑姑献一箭双雕之计来了。”

“一箭双雕?”

“方才来见姑母之前,柔儿先去见了那顾家贱人。那顾家贱人居然枉费表哥疼她、宠她之心答应那许家郡主进门?好在柔儿和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虽未说及朝堂三派之争的利害,却是以顾老贼子的安危威胁那贱人,那贱人总算点头同意不准那许昭阳进相府。”

听了夜柔的话。夜老夫人的精神来了一大截,“如此说来,我可以以‘忌’之名惩罚她,抑或让云儿休了她?”

以顾青麦那番姿色和才智,只怕表哥一辈子都不会爱上那样的女人,只要是表哥不爱的女人留在他身边,她才不会太过羡慕嫉妒恨,她的心才会好受一些。想是这样想,说却不能这样说。“休?倒不至于。表哥娶顾家贱人必有深意,若是休了,只怕表哥的目的不好达成。柔儿所说的一箭双雕是指利用顾家贱人拒绝许昭阳进府一事既可为姑姑进行开脱,又可拿此事大做文章惩罚那顾家贱人,何乐而不为?”

对啊。她虽然已经明了儿子不能娶许昭阳的利害关系,但表面上也不能和广陵王府撕破脸皮,只要推出顾青麦,拿顾青麦不允许昭阳进相府大做文章即可。这样一来,坊间尽传的肯定是顾青麦的忌妇之名,一来保护了儿子不受皇族联手所迫之苦,二来她更有机会和借口一如既往的严格要求顾青麦如何做好东方家的媳妇。这不是一箭双雕是什么?想到这里,夜老夫人更是心疼夜柔的兰心惠质,握住夜柔的手说道:“柔儿,你心思聪慧无人能及,莫若再想个办法,让你表哥再纳一房妾室?”

纳妾?夜柔闻言,心中再度纠结起来。

“姑姑听你的话,就当云儿是有苦衷的。可是,云儿一天不成事我就要等一天,云儿一年不成事我就得等一年,如此等下去何日是个头?再说,你表哥都二十有一了,该有后了。柔儿啊,你和云儿向来知心,你帮姑姑劝着些,让他纳一房小妾或者收个通房丫头,好歹为我东方家开枝散叶啊。”

杜绝了许昭阳进相府的可能,不可能杜绝其她的女人。只要不是她最大的情敌进相府,其她的女人她也不在乎了。暗自咬了咬牙,夜柔说道:“姑姑如此说想必是选中了哪个丫头?姑姑尽管说出来,柔儿一定劝表哥纳了那个丫头。”

“纳谁呢?”

随着东方随云清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夜老夫人和夜柔二人同时转头看去,但见东方随云已是换了一袭青衫步入房内,满脸的笑意盎然,更添人物俊彩。

想来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他才如此开心。夜柔笑道:“表哥这是打哪来?”

“逐风轩。”说着话,也未理会夜柔由笑脸变惨白,东方随云迳自撩袍坐到床缘边,看着母亲说道:“还是女儿知心啊!柔儿一来,娘的脸色也好转了许多。”

“你这个不肖子。”夜老夫人又疼又爱又恨的戳着儿子的额头,“你家娘子又给你灌了什么蜜汤,瞧你满脸春风的样子。”

“您媳妇和儿子说了几个回合的话,体力不支再度晕倒了。”说着话,想着方才逗弄自家娘子再度晕厥的场面,东方随云的心由不得大好起来。

“云儿。你和媳妇成亲之前曾答应过为娘,怎么宠她是你的事,至于如何教导她成为一个好媳妇则是为娘的事,这番话你没有忘吧?”

“儿子当然没忘。”

“好。古人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你成亲不久,可依媳妇那身子要想孕育子嗣太难。听娘的劝,你就纳一房妾室给你们东方家开枝散叶。好歹为娘哪天如果真大去了,也好有脸去见你们东方家的列祖列宗。”

“娘,以后儿子的妻妾之事,全凭娘和你媳妇作主。儿子定当不再过问。”

“好。”夜老夫人神色大好,坐直了身子拉着儿子的手,“柔儿说得对。昭阳那丫头虽然讨人喜,但终与我东方府无缘,只能对那丫头说声抱歉了,断断不能娶进门。”

“娘的意见和你媳妇的意见不谋而合。正好,你媳妇也不同意儿子娶那许家郡主进门。儿子方才还笑称你媳妇对儿子果然有点情意懂得吃醋了呢。”

“你。”夜老夫人又气又急的再次戳着儿子的额头,“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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