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晏和徐少懿进了书房大半天,书房的门一直紧紧闭着。他们很长时间没见有说不完的话是正常的,可这时间也太久了,聂良辰心里不由犯嘀咕。
徐少懿,她之前在医院照顾苏清晏时见过他几次,知道他是他在美国的知交好友,她统共没跟他说过几句话,但对他本人一直是心有芥蒂。
究其原因其实有二。一是在她和苏清晏还没怎么着的情况下,徐少懿就把她的背景调查得底朝天,包括家庭背景。二是徐少懿一直说服撺掇苏清晏回美国,就连婚后他们每次打电话时他还三番五次的贼心不死。
如果哪天苏清晏真的起了念头,回了美国,聂良辰想她这辈子都会记恨徐少懿这个摧毁了她幸福的刽子手。
聂良辰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前,她刚要把耳朵贴在门上,门“吧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门内门外两双眼睛,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徐少懿开口打破空气中的尴尬,“弟妹,正好你来,我有东西代送给你。”
徐少懿把一个精致的雕花四方木盒递给聂良辰,“这是家妻青青送给你的婚礼,是她亲手做的,本来是早该送的,现在送迟了你别介意。”苏清晏与聂良辰结婚时,冉青青产下徐家长子不久,她因照看孩子一直腾不出空准备婚礼,五个月前她又查出怀了身孕,在家安心养胎才静得下心来着手婚礼。她与苏清晏交好,自然也看重他的妻子。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方手帕。
杏色触手柔滑的丝帕上,绣着一幅芦苇丛中,两只交颈戏水的鸳鸯图。那两只鸳鸯色彩艳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像是要从丝帕上游出来。丝帕另一面,竟是与正面同样精美的图案“双面绣”。
聂良辰觉得很惊奇,“冉小姐真是心灵手巧,这手帕我太喜欢了。”
见作如见人,看着这方丝帕,不难想象那位冉青青肯定是一个蕙质兰心、聪慧灵巧的女子。
聂良辰不知道,苏清晏却认识那手帕上绣的是苏绣。
苏绣自古流传至今,历史悠久。注重运针变化,光针法就有四五十种,绣法分类又是多种。已不单纯再是一种民族传统工艺,更是作为装饰品用来观赏,好的一幅绣品更是一件值得收藏的艺术品。通常,一件普通三十厘米规格的绣品就要用半个月的时间来完成。
冉青青绣的这幅鸳鸯图绣工细致精密,看得出是下足了功夫。这是她的心血,更是她的情意,“这手帕你要好好珍藏。”
聂良辰把手帕仔细地放回木盒里,视若珍宝。
晚上临睡时,她躺在苏清晏的怀里,“你说人家送了我那么好的礼物,我也想送一份回礼。”
苏清晏问她,“那你想送什么?”
“不知道。”聂良辰一时苦恼,冉青青亲手制作又那么精美,情意重又珍贵,她得送回等份量的礼物才行,买来的不显心意,可她心不灵手不巧,恐怕是送什么回礼都比不她的那方手帕。
她向苏清晏求助,“你跟那位冉小姐是校友,她喜欢什么呢?你帮我想想送什么好?”
苏清晏想想道:“青青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茶艺、古典舞也是擅长,她偏爱中国民间传统的一些东西,比如扎染、剪纸、编织之类的。”
等过两天,苏清晏见聂良辰在客厅,拿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布头和和针线,又剪又缝的。
同样是亲手制作,同样是针线活,冉青青是飞针走线,可聂良辰是针针扎指。苏清晏隔几秒几乎就能听到她被针扎的“哎呀”声,他实在是听不下去,劝她回头是岸,“你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聂良辰吮着被扎的手指,不服气,“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闫放能够纵容程远在公司横行霸道,但那么一大笔的贪污款,他绝不可能会包庇他。
但苏清晏觉得他们之间有着某种说不清的关系,他现在只能赌,赌自己的直觉。
他查到闫放和程远最早有所接触是在苏氏电器厂爆炸前。在当时的电器行业,苏氏与闫氏一直明争暗斗,竞争激烈,抢夺市场。闫氏后来居上知名度超过老品牌的苏氏,程远有意另攀高枝,便搭上闫氏的少东闫放。
在爆炸案发生之前,有一笔重要的政府订单公开招标,苏氏和闫氏两家最强有力的竞争者,而爆炸发生之后,那笔订单花落闫氏,由于闫氏名声大燥。
纸上列出毫无逻辑的关系图,画了一个又一个问号,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
徐少懿在查到的一沓沓资料中抽出其中一份递给苏清晏,“你看看,这个程远真的是给人惊喜不断。”
资料里有三张照片,全都是程远和一个年轻女人的亲密照,苏清晏再继续翻看下面的资料。
“程远这个人贪财贪色,但对女人特别小气。给女人送过最大方的礼物,竟然还是a货,而且他喜新厌旧的速度特别快,一个月曾跟十多个女人来往过。但他给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开了一家高档美容会所,并且跟她一直保持着情人关系长达两年多。最不可思议的,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徐少懿笑容玩味,“这个女人曾经是程远亲侄子程龙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