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贤汝的脸被那天上的月亮一照,白白的就像刚出锅的馒头,我伸手抹了一把口水,转过头迈着我引以为傲的外八字朝着那片瓜地义无反顾的去了。
翌日上车的时候,果然又多了个包袱,刚站上马车,屁股还翘那呢,我回头看看宋家门口,我爹我娘比肩而战,五个姐姐站在他们一旁,苏贤汝跟他们站在一起,多么和谐的一幅画面。
突然间,苏贤汝的头发似乎被风吹了一下,一缕发丝贴在脸上,看得我怪不舒服。
我喉头一哑,差点哽咽,毕竟在家住了十多年,突然间发现我的姐姐们不知何时都悄悄长了起来,个个如花似玉,娇羞可人。
为了掩饰我的悲伤,我撅着屁股朝爹娘挥挥手,大声喊道,“娘,赶紧把我姐姐们都嫁了吧,苏贤汝那小子靠不住,别让她们白费苦心了。”
次奥,老子这是说的什么。
不等我爹娘回过神来,我赶紧拉过车夫的手,对着那马屁股就是一记响鞭,那马嘶吼一声,二话不说,扬起蹄子往前跑去,陈棉那孙子还在跟他爹娓娓告别。
见我的马车嗖的飞了出去,也顾不上陈员外老眼含泪,诉说爱子之情,当即跟他爹火速告别,抢过马鞭跟那马夫一左一右眼看着就要追了上来。
宋府二字逐渐看不清楚,我也再也看不清我娘脸上的泪痕,看不到我的姐姐们气急败坏想要揍我的样子,看不到我爹那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更看不到苏贤汝一脸震惊,仿佛吃了苍蝇的表情。
“傻缺,你哭了。”那孙子追上我们,并肩赶着马车,车速在小道上渐渐慢了下来。
“你才傻,你才哭了。”我抹了一把眼泪,又拿眼狠狠瞪了回去,那孙子这会子回到了车上,从窗户外看我,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真有点后悔带他一起上山。
他倒是神气的很,悠闲自得的晃着脑大,嘴里还哼着不知道从那个腌臜之地听来的靡靡之音。
我转过头去,只想着早点到达,省的一路上听他胡言乱语。
上山的路无比难走,好不容易晃到那尼姑庵,我已经快要吐了,颤颤巍巍扶着庵门站住,有个老尼姑已经站在门口。
心想着果然高规格待遇,我爹还是心疼我的,想必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心里顿时暖暖的,就差鼻涕冒泡了。
“施主到了,一路舟车劳顿,可还适应?”那老尼姑双手合十,看上去面容慈祥,有点让我想起苏绣。
“多谢师太,就是有些想吐,其他还好。”我压下嗓子眼里的污秽,强忍着回道。
“陈施主可还好?”次奥,直接略过了啊,我回头看那孙子,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还好还好,以后还是有劳师太照拂了。”
真真是个装腔作势的家伙,那老尼姑更加慈祥的笑着,“如此,贫尼也算放心了。庵里一切简陋,比不得陈府,还请多多见谅,陈员外乃佛门有缘人,贫尼替佛祖谢过陈员外的捐助之恩。”
“区区小事,不值得一提。”
次奥,原来,我真的被流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