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一艘从不列颠开往平城的轮船在海上颠簸了一个多月,终于即将靠岸。

这艘“海瑟”号上大多是从不列颠回来的留学生和商人。

已经能看到平城的港口了,大家都很激动,甲板上站了很多人。

一个穿着精致洋装、长相甜美的少女忽然推了推她身旁的年轻男人,不满地说:“你在看什么呢!”

顺着这个男人的目光看过去,她看见不远处甲板的栏杆前站了一个正看着平城方向、目光有些悠远的女人。

她穿了一件款式简单的蓝色洋装,裙摆刚好到她的脚踝,脚下是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她的脊背很直,站姿有些旧派,但是在高跟鞋的衬托下挺拔得刚刚好。熙熙攘攘的人堆里,她显得很安静,海上落日的余辉描摹着她精致的五官,线条柔美的轮廓外有一层金色的光晕,浅浅的。

甲板上有好几个男士都偷偷看向她这里。

“她你都不知道?跟我一个专业的,在学校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她。不仅不务正业,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跟一个不列颠官二代和一个德意志贵族不清不楚,手段很厉害。”那个甜美的少女脸上满是不屑。

年轻男人恍然:“原来是她啊!”随后,他又忍不住朝那个女人看去。

“有什么好看的?”男人的目光惹恼了少女,“她可是离过婚的女人。就是那个结婚第二天就被安平王登报离婚的王妃!”

她的声音很大,周围好些人都听见了。

站在栏杆前的女人就是夏初霁。

她目光平静地看了看那些那看着她窃窃私语的人,然后走向那个长相甜美的少女,高跟鞋在甲板上踩出清脆的声音,每一步都很平稳。

“夏初霁,你想干什么?”

“林楚,你还有什么没说的?我替你想想。对了,我原来还是个瘸子。”夏初霁走到林楚面前站定,看向她身旁的年轻男人问,“你喜欢林楚吗?”

“喜欢。”

林楚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印凯喜欢她很久了,但是她是不会喜欢他的。

夏初霁笃定地说:“不,你刚刚说话的时候下意识轻微摇头,说明言不由衷。”

印凯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夏初霁看了眼他的脚,说:“你刚刚后退了一点,说明心虚了。林楚这样蛮不讲理的人确实不招人喜欢,让我猜猜你忍受着她的脾气追她是为了什么?才华?钱?势力?”

印凯抿着唇,一句话都没说。

但夏初霁仍然得出了结论:“哦,原来是为了势。”

随后,她给了林楚一个同情的目光。

林楚的脸色早就变得很难看了:“夏初霁!”

夏初霁挑了挑眉,五官在金色的落日下显得很精致:“你还有什么想让我替你问清楚?”

印凯着急地拉住林楚的手说:“阿楚,你不要听她胡说,我是真的喜欢你。”

林楚甩开了他的手:“谁让你碰我的?”

夏初霁看了眼围观的人,转身走向船舱。

在梵桥大学的时候,林楚一直很看不起她,开学第一天,就把她在国内离过婚的事情到处宣扬,之后还一直欺负她腿脚不好。

有一次她在学校把她绊摔跤了,路德维希刚好遇上,帮她教训了林楚。之后她和路德维希就成了好朋友,他就是林楚口中的德国贵族。

至于她口中说的那个英国官二代,叫查尔斯,医学院的学生。她的腿就是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治好的。

也是通过他,夏初霁认识了一个性格古怪的心理学教授。那位老教授致力于研究人类的面部表情所反映出来的情绪,因为研究的课题太先进了不被人认可,甚至被认为是异端,只能自己天天在实验室里。夏初霁对这方面很好奇,接触后成了他唯一的一个学生,跟着他做了大量的实验和训练。

老教授说,每个人都有一条表情基准线,在这基准线上表情细微的变化反映着人们的心虚、恐惧、惊慌、焦虑等等。

她刚刚就是通过印凯极细微的表情猜测出他心中所想的。

随着一声响亮绵长的汽笛声,“海瑟“号终于靠岸。

夏初霁提着行李箱下船后,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和似乎有了些改变的建筑,心中感慨。

四年了,她终于又回到了这个给了她耻辱、见证了她改变的平城。

还没等她感慨完,不远处,一辆十分引人注目的别克老爷车停下,身穿军装的司机从车上下来后,跑到后面去开门,紧接着,一条穿着黑色军靴的大长腿从车里伸了出来,很张扬。

等看清车里出来的人的长相,夏初霁脸色忽变,浑身紧绷,原先身上那股自信和沉静全都消失了。

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苏承律。

四年的时间,他变得更成熟了,眼中漆黑一片看不到底,浑身散发出的侵略性和危险性更明显,唯一没变的是穿不整齐的军装和脸上漫不经心的笑。

余光瞥见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他正要看过去,就听见有人喊了声:“表哥!”

他下意识看过去,敷衍地朝林楚点了点头,又看向原来的方向。

“我都等了你好一会儿了。”林楚看着苏承律,脸不禁红了起来,“你在看什么?”

苏承律收回目光,摸出那把左车仑枪在手上把玩说:“没什么,我看错了,走吧。”

他刚刚居然觉得有个身影很像那个把他骗了的小王妃。

事情都过去四年了,他依旧清楚地记得那带着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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