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让阿荨觉得空气里弥漫起暧昧不清的味道。
祁钰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此时锦衣半解,露出宽阔的胸膛。见到突然闯入的阿荨时,墨色的眸子倏地暗沉如夜。
而祁钰面前的另一个男子,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男子的一只玉手正贴在祁钰的胸前,看似扶摸?
阿荨张着嘴巴,天啊!她竟然生生闯入扰了人家的好事?她是否太没道德,太没素质了?
“呃?今天天儿不错也。”阿荨冒出有使以来能打破尴尬最常用的一句话。说完之后,便如逃命一般往回跑。
难怪小桃说前任王妃就是因为误闯了书房而死的。那,祁钰会不会也把她杀人灭口呢?完了,完了。
祁钰看着女子渐远的身影淹没在树影里。深邃的眸子幽深冰冷。
白衣男子只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手指一抖,指尖正好拈出一根泛着白芒的银针。说道:“看来又有人误会了。大名顶顶齐国三王,竟然好男风?哈哈……”男子便是一阵清冽的长笑。
“这针没毒。”祁钰收敛衣衫,长袖一挥站了起来。完全不理会男子的调侃。
“对,没毒。想不到你被一个小丫头给骗了。”白衣男子静睿的眼底有快速的锋芒掠过。“本来是有毒的,不过这毒可以自解,最多三天的时候毒素就自行散了。研出这种毒的人真是天才。”他很想知道啊。
“流云!”祁钰低吼道。
流云挑眉淡笑,说道:“我给你的那颗九风玉露哪去了?能解百毒,可是你偏偏还找我给你解毒?”
祁钰的眸色悠然一沉,“丢了!”那九风玉露给那赵国的公主服了。现在一想,当时他还真是冲动。只不过是不喜欢有人威胁他而已。
“丢了?我的天,这么好的东西,你竟然丢了?罢了,罢了。你府里的那些女人身上的蛊是皇上让我种的。你难道一个看顺眼的都没有吗?”
“没有。”冷漠的声音。
“一见君子终身误啊,在那些女人看到你的第一眼,她们就只认定你了。看来你真是误了很多的人。在军营的时候,对于女人,你来者不拒。看来你还在怪皇上十年前把你囚禁,害你没有救下绛公主。陛下不让你淌那趟混水是为你好。没想到你还记了这么久,他给你的女人,你竟也一个不碰。”
“就算他送我一万个女人,也抵不过绛儿的一根手指头!”祁钰眉眼寂寂。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你送给她的那玉锁,她一直未离身。你是在那具看不清楚面目的尸体上找到的。你难道就一辈子这样吗?”一辈子生活在痛苦里?流云敛了敛眉。
“钰,其实那赵公主也蛮可爱的。你就将就着吧。”
站在门口的祁钰身子僵了僵,紧握地双拳松了松。眸色清冷,流云又没看过那赵公主,怎知她可不可爱?将就?那要看她命够不够硬了!
祁钰轻哼了一声,走出书房。
而阿荨一直认为危险与命硬没什么关系,只跟手段与谋略有关系。她仓皇之间跑回枫轩的途中,还躲避了几枝冷箭和几条毒蛇。
女子微微皱了皱眉头,搞什么啊?弄得跟七绝谷里的断魂胡同一样,到处都是陷阱。不过这次她看清楚了,这箭好像是枫轩旁边的柳轩射过来的。看来想要她死的人真的是那个柳夫人。
可是那个柳如雪也太明目张胆了!
阿荨脸上声色不动,将刚刚抓到的那条毒蛇往袖子里藏了藏,返回了枫轩。
放毒蛇?谁不知道她手里的那条血蛇是蛇母啊。脖子处的玉铃轻轻一响,女子眸露喜色,叫道:“七绝小宝。”
一道青影从窗棂处掠入,带着狂魅的尘土萧瑟。荆少棠一挥长袖,大掌猛然一拍阿荨的脑袋,愠怒道:“七绝小宝?你就知道你那头驴。”
“三哥啊。你怎么来了啊?”来得真是太不及时了。
荆少棠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凤眸微勾之时诡谲的目色流连其间,“怎么?楚子毅跑了,你就随便跟个不认识的男人回府了?还当了王妃。”
“三哥真是说笑了,什么王妃不王妃的,那都是这里的奴婢看得起,随便捧上来的。”阿荨嘿嘿而笑。却还是七绝谷里的那一套。
荆少棠抚膝而坐,青色长袍一扬,神情落落大方,眸间细碎的锋芒涌动:“我说,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冒充和亲公主那可是欺君大罪。我看你是觉得脖子上挂个脑袋太难看了。”
“我也说了我不是啊,可是祁钰不相信。他就认定我是。我也没有办法。”事情真有这么严重吗?阿荨惊慌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脑袋多难看啊!
阿荨滑碌着清亮的眸子,拉了拉荆少棠的袖摆。望着他的眼睛,然后使劲地摇着袖摆说道:“三哥,祁钰给我下了蛊。你帮我把解药找来好不好。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一阵窸窣脚步声传来,来者脚步沉稳有力。
荆少棠眸光犀利无比,朝门口看了一眼,然后冷冷地说道:“有人来了,解药你自己搞定。七绝小宝捆在离王府最近的一家酒楼马房里。你就骑驴逃命吧。如果你那头笨驴跑得过江东王府的骏马的话。”话毕,那抹青色朝着窗户一跃,消失在葱葱树影里。
镂空红大精雕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冷风灌入,吹起帷幔层层翻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