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看她炫耀似地摇头晃脑,区区一个银叶簪子就哄得这般高兴,脸上也是一红,盯着她不移分毫:“好看。”
傅惟慈心满意足的模样很是俊俏,看的季方心中愈发愧疚,一个普通的银簪子而已,并非什么贵重之物。
于此他心底知道面前这个小姑娘,爱钱更重情,爱钱却不贪慕虚荣,好像她退银子给林谨炎一样。
那么一箱子银子毫不犹豫地送回去,一点留恋都没有。
心中愈发感动,也愈发珍惜,抬手将傅惟慈的手腕攥住,真诚道:“阿慈,你配得上更好的。”
“当然了!”她大言不惭地点头称是,一双韵味十足的眸子转了一圈,笑道:“我这么善良又好看的姑娘,当然配得上更好的。”
说罢神色一凝,狐疑地偏头问道:“你把我给你的银子买它了?”
“当然没有。”季方摇头继续道:“这是我给书局抄书挣的钱,你给我的都揣着呢。”
他怎么会用她的钱给她买礼物,那不成她自己买的了,这枚银叶簪子是他抄了五天的书换来的。
“抄书?你点灯熬油的不睡觉是在抄书?”
傅惟慈扳过他的手仔细瞧了瞧,握笔的地方磨出茧子,厚厚地硬硬的。
这么一双好看的手,修长白嫩,放在现在那就是名副其实地弹钢琴的手,怎么能磨出茧子来煞风景呢!
“你不准再抄书了,我也不要簪子,你好好读书不要想着给我买东西。”傅惟慈蹙眉,眼梢染上心疼之色。
自己刚才那么高兴,那不就是助他以后这么辛苦么?
季方心头一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傻,抄书也是背书的过程,哪个学子手上没有茧子的?那只能说明他不够刻苦。”
他说着把炕上的褥子被子铺好,按着傅惟慈的双肩,满眼宠溺道:“你先睡,我再去看会儿书。”
傅惟慈上了炕躲在被窝里,借着昏暗的烛光仔细地看着手中银叶簪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怀里揣着。
这是季方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她一定要贴身带着,好好保存。
夜长无眠,此时在季莲的房间内,朱雪梅拉着她进屋,不解地问:“你给陈春芝那么钱干什么?还给她儿子娶媳妇?这些钱够我们在城里买个宅子了。”
“娘、”季莲拉长声音换了一声,走到床边坐着,坦言道:“除了被我爹拿走的二十两银子,我就剩下十两银子了,刘家根本没给我多少钱。”
“那你还答应陈春芝?!这些钱我们拿去做点小本生意都够了,你这不是打水漂吗?”朱雪梅愈发不理解女儿想做什么,声音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季莲板着脸,肃声道:“你再大声些,再大声些让隔壁的老太太听见,你和我爹都不为我考虑,直接把我推到刘家,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当成寡妇?”
朱雪梅被堵得哑口无言,唉声叹气地低下头解释道:“我尽力了,是你奶奶非要你走,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她疼你,她只在乎他们季家的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