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季纲泼醒。”冯宝成淡淡地看了一眼陈春芝,挥手吩咐衙差们。
如此汤易胜慌了,他抓着扶手坐立难安,要是季纲把自己收买他的事说了出来......
泼水的哗啦声伴随着季老三的呛咳声响起,刚睁开眼睛的他只觉得大腿根像是被碾压过一般疼痛,他喊着,吼叫着。
如此这般根本无法问话,汤易胜见状忙起身道:“大人,下官去请大夫来替犯人上药,方便大人问话。”
不等冯宝成答应,他已唤上随从,脚步匆匆地往外面赶。
出了门,汤易胜的脸色陡然凝重,他思虑了一阵才问:“季纲家中似乎有个儿子?”
“是,属下打听他格外看重儿子,要不......”随从跟着汤易胜多年,心中早已揣度出他的用意,顺着主子的话又问:“属下把他儿子绑来?”
“嗯,顺便挑个贴身物件儿戴在身上,一会儿你故意去季纲面前晃一下,有这个当威胁,看他敢说一个字不!”
“是。”
喊了许久疼的季纲汗涔涔地趴在地上,嘴唇煞白,像是流干了血一样苍白。
大夫迟迟不来,他疼得喊不出来,只趴在地上只哼哼。
傅惟慈和季方坐在凳子上,看着同样汗涔涔地陈春芝,她忍不住低声问:“你从哪找到陈春芝的?”
年前就被她赶出家门,四合村哪还有她容身的地方?
“在赵二家,陈春芝躺在路上,他给捡回去的。”
这......真是荒唐,傅惟慈及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看来季二宝带着自个儿媳妇走都没带亲娘。
她满腔心思扑在儿子身上,到头来换得露宿街头?可悲可叹,也可恨可恶。
大约一个时辰,汤易胜领着大夫过来,此时的季老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响了,他满脑子都是疼,好疼。
想动一动下半身都没其他知觉,就是如割皮切肤的痛。
大夫给他上了止痛散,渐渐地他能看清眼前的人了,下身彻底没知觉了,痛感消失后他透过睫毛的汗珠环顾了一圈屋内。
今日他怕是要死在衙门,不行!绝对不行!他还有儿子媳妇,他还有大把大把的银子没花。
他不能落得跟朱雪梅一个下场,那个生不出儿子的贱妇,他决不能去牢中和她作伴!
季老三甩了一下脸上的汗,仔细看着上方的人,不是汤易胜了,而是傅惟慈的义父冯宝成。
他输了,可是他不怕,他有汤易胜给自己钱的证据,到时候汤易胜必须地保住自己。
可他不能现在说,现在说只有死路一条,他得等到无人在场时再跟这位“勤政爱民”的汤大人讨价还价。
强烈的求生**让季纲的思路愈发清晰,只要能活着走出衙门,他就带着妻儿远走高飞。
斗不过傅惟慈,那就躲着她远远的。
“季纲,本官问你,卖掉傅惟慈和季老太太的死是不是你所为?”
他摇了摇头不说话,喉咙早就喊得沙哑了,说不出话来。
“就是你,就是纵容你女儿卖掉傅惟慈,还害死了老太太,你就是杀人犯,是凶手。”陈春芝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抬手指认季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