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前是。”陈春芝露出几分落寞来,若是没分家,她是解元二婶,谁敢管她?
“那你不好好讨好傅姑娘,还敢和她反着来?我要是她的亲戚,恨不得把她供起来。”
陈春芝越听越迷糊,要供也得供季方吧,傅惟慈不过是个借光的。
衙役酒后碎嘴,半眯着眼睛道:“我要是有个亲戚是县令的义女,我肯定讨好她不撒手,你居然还敢得罪她!啧啧啧,真是蠢,蠢到家了。”
衙役说着摆摆手不再理会一脸发懵的陈春芝,摇摇晃晃地又回到饭桌上喝酒去了。
方才还不停喊叫的陈春芝忽然就安静了,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盯着牢房的柱子,好像眼前空白一片似的。
傅惟慈竟然是县令大人的义女!她一个身份出身都来历不明的臭丫头竟然成了县令大人义女?
她到底有什么本事爬得这么高?
今日自己在她店里得罪了她,来日她会不会给自己使绊子,或者给二宝下套儿?
她越想越慌张,一时什么心情都没了,痴愣愣地瘫坐在地上。
傅惟慈可没心思想怎么对付他们,若不是他们自己撞上来,她才懒得去找他们的麻烦。
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才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晌午,焦云虎给县衙后厨赶马车回来,这份工是傅惟慈给找的,负责来回送菜。
有时要去乡下菜农那儿取菜,现在天气凉了,乡下的菜园也罢园了,多数就是在县城里跑跑。
一上午就把活干的差不多了,回家进了门,见着傅惟慈和季方的马车停在院里,没去前屋,先绕到厨房去找季娟。
拽着季娟的胳膊小声问:“你娘咋进牢里去了?”
“她自找的,你别问了。”
焦云虎掰着季娟的肩膀,低头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自个儿媳妇哭肿的眼睛,忙问:“她来找你麻烦了?”
“你别问了,大哥大嫂帮我打发走了,往后她再来我也不理她,她多碰几次壁就不会再来了。”季娟扭过身,翻动了两下锅里的菜。
“咱闺女和儿子呢?”
闻声,季娟手上的动作一凝,知道上次卖小梅的事让丈夫心有余悸,佯作轻松地往外推着焦云虎:“大哥大嫂陪着玩呢,你快出去吧,这里冒烟咕咚的。”
秋风里渐渐有了冬季的味道,傅惟慈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季方哄着小梅和俊儿嬉笑玩闹,只觉得秋日荒凉萧条的景象,也添了几分暖意。
她手肘放在石桌上,托腮凝望着季方笑若灿阳的面容,将来等他们二人生了孩子肯定长得又俊又美的。
季方陪他们玩得满头大汗,焦云虎忙叫孩子们过去洗手洗脸,冲着季方和傅惟慈憨憨地笑着。
“一会儿咱们去趟玲珑斋再回四合村吧。”
有日子没去看梅师父了,之前他说年前还要去趟盛京,自己给傅尧的信还得托他带过去。
傅惟慈说着拿出帕子仔细擦了擦季方额头上的汗珠,噙着笑意的杏眸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都听你的。”他握着她手腕放在身侧,仰头看着天高云淡的碧空,柔声道:“开春儿我们就动身去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