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日子,傅惟慈借着黄大爷进城的拉菜车去了梁县。
她站在雕珍阁的门外,指挥着里面的伙计将东西卸下来,自己站在屋檐底下摇着蒲扇。
天气越来越热了,纳凉也阻挡不了空气里的燥热,如此她还真有点想念现代的空调了。
林谨炎在屋里盯着傅惟慈看,看她不拘小格的撸起袖子,露出半截如藕的胳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果然是乡野村妇,行为举止不像高门小姐那般得体规矩。
谈生意就是谈生意,他心中觉着傅惟慈粗野,却仍面带微笑迎进门来:“季姑娘请坐。”
傅惟慈边走边道:“我不姓季,我姓傅。”
林谨炎不多问,应声改口道:“傅姑娘请坐,等林某将雕品挂上价牌再招呼您。”
傅惟慈懂这是婉转的说等检查过货物就付账的意思,淡淡地点点头,安静的坐在椅子里喝茶。
她茶喝了两盏,林谨炎才笑呵呵的走出来,看来是对雕品很满意,双手将钱袋放在桌上:“傅姑娘,总共十五件货物,小十二件,中两件,大一件,一共十二两八百文银子,您收好。”
十二两银子!傅惟慈可没想过这么多钱,她以为赚个五六两就不错了,之前说什么二两银子都是用里糊陈春芝的。
十二两银子,那不是可以买一个自己了?
没想到钱竟然这么好赚,她忽然觉着自己手上拿刻刀磨的三个大泡很值得。
原来梁县这么多有钱人,她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钱袋。
不能表现的太目光短浅,得有金钱为粪土的清高,她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这是早上季方给她的,一张收据,意思是珍宝阁收到了货物,她收到了银子,银货两讫。
林谨炎了然的签了个名字,顺便见到纸上另一个名字:傅惟慈。
好名字!能起如此名字的人必定不是草莽之辈。
“姑娘不是本地人氏?”
“不,我是碧波潭人。”这个地方她胡诌习惯了,但凡有人问起就是这个地方。
“那你在四合村?”林谨炎还以为她是季家的闺女或是亲戚之类的。
傅惟慈抿唇一笑,有些娇羞地揣好银子往外走:“我是被卖到四合村当冲喜新娘的。”
她没有觉着有丝毫不妥,美滋滋地地点点头告辞,身后的林谨炎和伙计错愕凝望。
这个冲喜新娘可真不简单,今日赚得差不多是四合村普通存户一年的收入了。
傅惟慈兜里揣着钱,走起路来底气十足,先是去肉铺买了十斤猪肉,又到裁缝铺给自己、季方和季老太太裁了身衣服。
好在她早有主意,提前将季方和季老太太的尺寸量好。
又给季家每人买了双新鞋子,背着满满一筐的东西来到四宝店。
“老板,我要你们这儿写字最舒服的笔,还有最好的纸张,最好的墨。”
论古今,女人在买买买时情绪最高涨,好比此时的傅惟慈,背着一筐的东西,乐此不疲的四处转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