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因为抓刺客吵醒了后宫的灯火,后妃一朝得势可以上天入地,如今皇上重病,江山很快就换人,这些妃子也像是零落的花儿,都是一些春泥,即使是被吵醒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没有一个人敢当着侍卫的面多说。
太后也被吵醒了,月嬷嬷站在太后身后给太后捏肩,说道,“娘娘,相府太过分了。”
“景瑜真的是景深杀的?”太后享受着捏肩,问道。
月嬷嬷说道,“是三公子杀的,不过是大公子想杀三公子,那张家小姐替三公子挡了剑。”
“那张家小姐也是爱惨了景深,”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哀家虽然帮他护着张家小姐,但也不是让他胡作非为,张家那丫头确实出身不好,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小丫头动手杀了他大哥?”
月嬷嬷没说话,太后放下手里的手帕,似乎恨铁不成钢,说道,“亏得哀家这么宠着他。”
“三公子年纪还小,行事难免随性。”月嬷嬷的手捏的轻重有度,太后舒服的眯上了眼睛,轻叹,“淮安为了他提前动手,皇帝被凤帝带走肯定没死,他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
月嬷嬷不置可否,相府毕竟是太后的娘家,要怎么样还是太后决定。
但太后没说相府的事,转身离开,说道,“最近几天,景深若是来了,告诉他哀家谁也不见。”
月嬷嬷也明白了太后是什么意思,便说道,“娘娘,三公子受了重伤。”
“他还是伤的不够重,不长记性。”太后说道,停了一会儿,又说道,“行了,派人暗中护着他,不到生死,不必救他。”
“娘娘考虑周全。”月嬷嬷说道。
“周全什么,不过是看着他长大,这孩子脾气太倔了,又太过心软,不是什么好事儿。”
太后走了进去,慈宁殿也熄了灯火,天马上就要亮了,还可以再休息一会儿,等到天亮了,就休息不了了。
在凤逸的别院里,秦景深刚刚回来就撑不住昏迷,难得花儿操心了一回,亲自看着祁急匆匆的给他治伤,他身上外伤内伤都有,连祁都被他气到,果然是还不如当初中毒时的样子。
凤零斜斜的倚在门框上,看着花儿走了过来,说道,“没想到花梨郡主竟然还会救人。”
花儿看着秦景深,又转头看着他,说道,“一哥哥会希望我救他。”
“凤逸才没那么善良。”凤零浅笑,没人比他更了解凤逸,秦景深虽然是他的哥哥,但这种关系的哥哥,有没有对凤逸而言都是一样的。
花儿看着他,认真的盯着,说道,“你真的很像一哥哥。”
……凤零有些无语,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花儿似乎无时无刻不在试图证明着他和凤逸是一样的,他不想证明这件事,便岔开话题,说道,“秦景瑜死了,丞相等不及提前行动了。”
“我知道,我要去东州行宫救父王。”花儿点头,平静的说道。
凤零犹豫了一下,道,“凤浅渊身边也高手无数,尤其是决明,她有媚术。”
花儿看着他,忽然眨眨眼,俏皮的说道,“媚术……其实对我也没用。”
……也就是说其实她的媚术没什么大用了呗,凤零有些无语,只好实话实说,“你不用去救西楼王,这件事之后,凤浅渊会主动放了西楼王的。”
“因为东州吗?”花儿问道。
凤零点头,东州的事他更熟悉,说道,“凤浅河可没有他哥哥意志坚定,但魏雨泷的幻术,绝不比决明的低。”
花儿点点头,魏雨泷的幻术他们是见识过的,可她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认真的问到,“一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才两天不见你就想他了?”凤零抱臂的手换了一下,戏谑的问到。
花儿痛快的承认,“嗯,我想他了。”
凤零也没想到花儿承认的这么利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顿了一下说道,“他很快就回来了。”
凤零停顿的时候,身上的邪气忽然就没有了,看上去莫名其妙的有些孤寂,花儿看着他,他也看着花儿,花儿上前,竟伸手轻轻抱着他,说道,“总有一天,你们都会知道真相。”
凤零一把推开她,似乎有那么一丝慌乱无措,轻轻吹了声口哨,天空中传来清丽的鸟鸣,凤羽从天上俯冲下来,停在他的脚边,他立刻跳了上去,对花儿笑道,“凤浅渊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想对他可是个大惊喜。”
花儿没说话,白色的巨鸟扇了扇翅膀,在快要黎明的时候飞得很高,带着凤零远远的离开,凤零看着脚下花儿的影子渐渐变成一个白色的小点儿,他抱着臂,清冷的心里忽然有种灼热感,让他情不自禁的对凤逸,竟然有些……羡慕。
凤浅渊果然什么都不知道,从东州行宫什么消息也没有传来,像是有谁刻意阻断了消息,花儿也自然没有去救人。
天亮的时候,帝城的百姓或者官员都要开始准备这一天的生活,人还不是特别多,只有几个小商小贩开始叫卖,官员们都穿上官服,下人准备好早膳,只等着自家主人用了膳上朝。
这天早上格外的安静,因为这安静,竟然显得突如其来的钟声有些突兀,那钟声悠长,沉重,听着就让人心口一颤。
从皇宫传出来的钟声让所有人停下了手里的活看向皇宫的方向,那钟声一声一声的愈发厚重,官员停下了筷子,听着那钟声站了起来,所有人心里仿佛都在数着数……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