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开卷之楔子也。
作者自云:花红也好,叶绿也罢,花红叶绿之后,随意与冬去春来。风刀也好,雨箭也罢,悄然随意与红楼,我自随意。只因缘来缘去,偶梦回红楼,巧遇雪芹先生,而借‘随意’之说,撰此《醉红楼之水溶绛珠》一书也,故引为雪芹先生之语云云。
诸位,你道此书从何而来?说起缘由,虽近荒唐,但与那碍碍无为,一事无成,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相比较起来,则又有了一番趣味,以下一一注明,定使诸位了然不惑。
原觉材尽之时,偶入梦中,正白茫茫一处皆不见,嗟悼之际,见一阔脑广额之人远远地居然与另一个我(素馨小花)席地而谈,好奇心起,走近细听,二人竟未发觉我般,犹自倾谈,不免诧异。细细想来,原来如此,想那素馨是我,原来我既是她,她既是我。
“先生是谁?缘何来素馨梦中,所为何事?”另一个我素馨小花问道。
“只因你所写几部书,那先生、先生的称呼多了,难免不唤我入梦?”那阔脑广额之人笑道。
“先生,您是......”
“你我有缘,不必隐瞒,我本曹沾,自号雪芹,字梦阮。”
“天!原来是曹雪芹先生!”我听闻大惊失色。
果见另一个我————素馨小花亦是大惊起身作揖。
“我等本是浑物,何来如此礼仪,但你本属晚辈,受你一礼也是应该,只是这之后,还是免了这众多的规矩吧!”雪芹先生笑道。
素馨小花本也洒脱之人,听雪芹先生之语,也一笑坐下道:“今有幸见雪芹先生,三十多年来,有一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问无防。”
“先生之《红楼梦》醉了世上几代人,不知先生最终的结局为何,不知那流传于世的版本是否合乎先生之意?”素馨小花恭敬问道。
“百人读红楼,既有百解,千人看红楼,尽有千意,没什么是耶非耶,无非兴趣而已,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也好,乞丐人皆谤、应怜破袄寒也罢,仅图安身立命而已。”雪芹先生笑道。
素馨小花听后,竟似大悟般喃喃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解了!解了!你本聪明,看来今日我没有白来。”雪芹先生抚须点头。
素馨小花闻言喜不自胜。
“你自小喜读红楼,如今历经三十载,仍念念不忘结果,却也过于执着,想那世上之人也好,世上之物也罢,最终哪一个不是尘归尘,土归土的,心何须念之系之?但求无愧于这一生一世,不要无行止见识的好。”雪芹先生竟严肃起来。
素馨小花闻言果露惶恐之相。
“想我本出生那繁华之地,然世事多变,终落贫困,抑郁而终,写书自有哀怨之意。而你出生于贫困,挣扎与市井,虽非大富大贵,但也落得个衣食无忧,虽保不准日后你的作为是大是小,你的生活是贫是富,但现在你是快乐的不是么?”雪芹先生缓缓述道。
果然,素馨小花抬起她的一双大眼睛,出神地盯着雪芹先生。
“我知你一直在纠结于红楼中黛玉的命运,其实你心中一直有梦,想写一部绛珠遇水而活的新红楼,但又怕世人嘲笑你燕雀亦有鸿之志?与我比较是么?”雪芹先生含笑问道。
“正是。”素馨小花黯然神伤回道。
“素馨呀,这书本就是菩提、明镜,先前你能解,如今为何又陷入其中?”雪芹先生笑问。
果然,素馨小花又抬起她的一双大眼睛,诧异地盯着雪芹先生。
“你既已说出‘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之语,当明白,万事不可过于执着。想那《红楼梦》、《石头记》、《情僧录》也好,《风月宝鉴》、《金陵十二钗》也罢,又有多少真是我心中所想,心中所愿,真是我的初衷么?重要的是你从中看出了什么?何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乾坤,你可是明了?”雪芹先生笑问。
“先生一番教导,胜读十年书。燕雀也好,鸿也罢,只是虚名而已,如先生所语,仅图安身立命,不求碌碌无为而已!”素馨小花恭敬回道。
“明了,明了,果是明了。”雪芹仰天狂笑,身影逐渐模糊。
此时素馨小花亦看到了我,问道:“你呢?你可明了?”
“帝王将相也好,金银财宝也罢,丈夫娇妻也好,父母儿孙也罢,管它乱烘烘也好,甚荒唐也罢,仅愿织得美丽嫁衣,随心而发,随意而动,博取世人一笑,博取一个有行止见识的好,何计身后名。”我老老实实的答道。
“蠢材,蠢材,终是不解,但也难得。”素馨小花叹道。
我闻言不名所以。
“唯求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既可。”素馨小花再叹道,身影亦逐渐模糊。
我大惊失色,猛然醒转,额头沁汗,细心逐摸,所幸梦中情景历历在目,如今记来,仅为开篇。有诗云证:雪芹先生悄入梦,只为素馨解烦忧。人生哪得尽如意,唯借一笔戏红楼。
管它有也好无也罢,管它历史先也好后也罢,管它历史真也好假也罢,这里是架空的历史,戏一戏、闹一闹,唯图一笑尔。正好若满纸荒唐言般,不要去考证。唯求心中的梦留下,来去无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