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惊异:“海盗?不是说倭寇么?怎么又冒出来海盗了?” 楚少渊眉心微皱:“应当是一直便有的,只这几个月来隐忍不发,所以大舅他们才没有理会,毕竟做海盗的那些人,也大多是贫苦出身,若非如此,哪里会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在海上漂泊不定?” 这话说的也对,但海盗这种行当毕竟是对朝廷有所危害的,不得不防。 婵衣问道:“既然先前一直隐忍不发,怎么这个时候忽然冒出来?还好是殷朝阳遇上,若是换了其他人,岂不是连命都丢了?” 这倒是一点不假,但殷朝阳遇见海盗不是偶然,这些海盗先前能够一直藏着不现身,恐怕也是因为里头有人在衙门里通风报信,而现在冒出来,显然是出了什么事,才会逼得他们不得不现身,而且这件事不会小,否则殷朝阳也不会这样狼狈。 楚少渊侧头想了一下,道:“总之不会是什么坏事就对了,殷朝阳想要坐享渔翁,可也要看看自身有没有那个能耐。” 不过这些婵衣都不是太关心,她关心的点有些奇怪。 “遇见海盗了又险些丧命,那便说明这些海盗很厉害,”她轻轻咬着勺子,侧头看向楚少渊,眸子微动,“那这些海盗怎么会叫殷朝阳全身而退的?还是说殷朝阳自个儿有什么过人的能耐,能够从穷凶极恶的海盗手里逃脱?” 若说先前的谢砇宁能够从倭寇手中捡回一条命,是运气极好,那显然殷朝阳就是撞了大运。 楚少渊嗤笑一声:“他哪儿有什么能耐,遇见那些海盗跑的跟兔子似得,将一船的兵士都弃之不顾,若不是后来有援兵,只怕那一船的兵士都要丧生。” 这也是殷朝阳到福建之后,最大的污点了,只怕他现在恨不得想要将这些活下来的兵士都灭了口。 …… 殷朝阳在炮弹击中船身之前便已经退到了从大船上放下来的小舟上,他抬头看着船身上数个大窟窿汹涌的往船内灌水,脸色霎时铁青,作为一位行军打仗多年的老将来说,他不会不清楚眼前的情况是被人算计了。 可他却不能肯定算计他的人是谢砇宁还是汪励。 照理说谢砇宁受了那样的罪,他们之间是不共戴天的,可殷朝阳隐约觉得,这回的事情并不是谢砇宁下的手,因为谢家人骨子里就有一股士族之气,谢老大人作为三朝元老,即便是退了下去,也还是有影响力的,他的几个儿子都不屑用这样的手段。 但不论如何,这一回的事情若是不能够将他置于死地,他是不管到底是谁做的,都会算到谢砇宁跟汪励脑袋上的,在福建只有他们二人最清楚这里的势力,若当真要借着水寇的手来清算自己,也就只有这两人。 “将所有应急的小舟都放下来,你去负责将兵士们安排到小舟上撤退!”殷朝阳站在小舟里,看着自己的副将。 副将点头:“将军先走,属下即刻安排!” 话音才刚落没多久,冲天的炮弹便迎头砸下,副将瞬间便被那炮弹炸成了个血人,因炮弹的冲力,殷朝阳乘坐的小舟也随着巨大的水流涌了出去,眨眼之间便离开船身有十几米远了。 整整一船的兵士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船舱内的漏水,把总正要跟殷朝阳汇报情况,一回头就发现殷朝阳弃他们而去,他瞬时惊愕到了极点,这还是他抗倭以来头一次遇见这样不将兵士的性命当一回事的将军。 看来只能自救了,他转头喝道:“大家抄家伙,都将小舟放下来到小舟上,这些海寇若敢正面过来,咱们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即便是死,也要将这些海寇屠尽!” 殷朝阳在远处的海域上,远远的听见这样的话,心中焦急万分,可却又没办法到这些兵士面前,只有吩咐身边两个护卫不停的划着小舟,可炮弹带来的浪潮太过汹涌,以至于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没能前进多少,反而被那一bō_bō的浪潮推得更远,连他的声音都传不过去。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自己的兵士满是肃穆的抗击海寇,看着兵士亮起手中长刀,虽站在不断漏着水的船甲板上,不至于溃散,但每人脸上的神情都十分悲壮。 这或许将是他们最后的一场战役,或许有幸运的,能在这场仗过后活下来,但看着眼前炮火猛烈的情形,所有人心中都知道,这不过是侥幸的想法罢了。 此时藏在海岛上的海寇在看见那一叶小舟时,咬牙切齿的下令道:“给我追!我就不信今儿这孙子能逃得了!” 海寇私底下是有行船的,这些船有几艘竟比朝廷建造的还要精细,不但自身用料相当足,便是防御性能也十分的好,此刻一行驶出海岛,便格外的引人注目,帆上画着恐怖的图腾,声势浩大,看着十分吓人。 “好家伙,这些年,这些海寇竟然壮大到了如此的地步!” 把总指挥着兵士们下到小舟上,一抬眼便看见了眼前的庞然大物,心蓦地一沉。如此的话,还有什么可抵抗的?这样实力悬殊,压根就跟将自个儿的项上人头送到海寇面前没有任何差别。 “杀啊!”行船上的海寇喊声震天,气势逼人。 小舟上的兵士在对上行船上的海寇时,就跟待宰羔羊一般,再多的反抗也无济于事,不过眨眼之间,小舟上的兵士就被屠了大半,碧蓝的海水霎时被染的殷红。 殷朝阳在十几米之外的地方看到这一幕,眼睛几乎要被惊得掉下来。 “这些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怎么先前竟然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他忍不住看向身边两个护卫,“平日里总是汇报平安无恙,海上风平浪静,这便是你们口中的风平浪静?” 殷朝阳忘了这两个护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