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的脑子一团糟,她听着楚少渊的话,才恍然回过神来。 是了,前一世的这个时候,去福建的不是大哥,而是萧洌跟殷朝阳,萧洌最后是死在了福建,这里头若是没有殷朝阳搞鬼,没有人会相信,要知道便是在川贵这样的地方,萧洌都能凭借本事将这里的军务捋得顺服,更何况是福建。 前一世大舅一直在泉州做知府,打仗不与大舅相干,所以他并没有掺和进去。 而这一世大舅成了福建巡抚,于公于私他都会跟着料理福建的战事,换句话说这一世挡在殷朝阳前面的人不是萧洌,而变成了大舅,所以大舅就被殷朝阳这样拉了下来,一点儿让人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婵衣不敢肯定殷朝阳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了四皇子的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殷朝阳想要将福建整个吞吃入腹,否则也不会这样大手笔的做出这种事情来,只怕对于大舅的死,他早有计划。 “意舒,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殷朝阳身后有人,这件事他早想好了万全之策,我们又该如何?大哥又该如何?大哥如今在福建,只怕是被盯上了。” 楚少渊清亮的眸子逐渐暗沉下来,殷朝阳这个人他调查过,他是正经的寒门出身,一路从一个兵士爬到了将军的位置,花了三十年的时间,可却娶了顾家女,虽不是宁国公这一脉的嫡支,却也是旁系的嫡支,能够与宁国公府攀上关系,甚至娶了顾氏女为妻,殷朝阳的升迁之路尤其的畅通。 虽然这跟他本人的本事也分不开关系,但若说宁国公这一派没有给予他支持,只怕也是不可能的。 云浮城里的世家盘根错节像一张巨大的网似得,看上去像是没有关系,但其实内里早就连成了一团,只怕在他们眼中,那些不归属与他们的人,本就应该被清算。 楚少渊将浮躁的气息沉下来,揽住婵衣的肩膀,不想让她操心,所以声音仿若轻柔细雨一般。 “无妨,即便他背后真的有什么人,他们也不会这么容易把握朝政,你莫要忘记,即便他再有后招,这件事也全是他的责任,即便他推出什么替罪羊,也不过是证明了他统领无方,而且大舅原本就不擅长领兵作战,他的巡抚之位是如何提升上去的,父王要比我们更清楚明白,父王要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福建,殷朝阳将大舅害死,福建的格局变动之下,朝堂上的格局也会有变动,这不是父王希望看到的。” 将皇帝的计划打乱了,还想要全身而退,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殷朝阳这一次只怕是要栽进去了。 婵衣担心夏明辰在福建的安危,虽方才楚少渊已经说了,将一队死士派了去保护夏明辰,但她还是觉得揪心,好像从知道谢砇宁离世的那一刻起,她就陷入了一种混沌之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特别的难受。 她努力摇了摇头,可那种晕眩的感觉却越盛了,刚张嘴唤了一声: “意舒……” 整个人就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楚少渊吓了一大跳,连忙急声吩咐丫鬟去请大夫。 大夫显然是被架过来的,药箱都是乱糟糟的,他原本有些不悦,但知道了是去安亲王府出诊,整个人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的把着脉,许久才皱着眉头道:“王妃这是气急攻心导致的,这些日子不要操劳,我开几副养气安神的方子,调养几日就会好转。” 楚少渊从大夫进来把脉开始,就一直盯着大夫看,脸色十分的难看,将大夫吓得一脸悚色,此时听见他说无大碍,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气急攻心……”楚少渊喃喃低语,忍不住皱了眉,这件事到底还是做错了,原本只想着早些告诉她,可还是让她心急了。 大夫却以为楚少渊是不信自己的诊断,连忙道:“王爷,王妃年纪尚幼,且又有些先天不足,平常的一些事情上是气不得的,若是不好好调理身子,只怕往后会酿成隐患啊!” 楚少渊抬眼看了大夫一眼,先天不足也被他诊了出来,看来还是有几分底子的,他点了点头道:“如此,便有劳先生给王妃调理身子了。” 说着便让锦屏准备了一间厢房出来给大夫,竟是让大夫住下的意思。 大夫忍不住又吓了一跳,可又不敢忤逆这个天家贵胄的意思,连忙道:“容老朽给铺子里递个信儿。” 楚少渊笑了笑,不置可否的坐到床边,握着婵衣的手,脑子却飞快的转了起来。 …… 而在江南富饶的金陵,楚少涵正笑眯眯的看着前来禀告的幕僚。 “福建的战事还有半月便会收尾,等到殷将军将那些扶余人都抓起来之后,便会班师回朝,虽然说死了个福建巡抚,但若是活捉了扶余人的储君,这个功劳都能算到殷将军的头上,福建那一块地方,我们便能轻松拿下。” 幕僚的语气当中也隐隐含着笑意,这个殷朝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了福建巡抚的性命,果真是个狼崽子,好在这人不是与他们对立,否则主子可要头疼了。 楚少涵点头:“这件事做的好,干脆利落,等到父王想要降罪给殷朝阳,发现另外一件大大的功劳死死的压在了这件事上,怕是父王也无可奈何,只好犒赏三军。” 幕僚许久没有听见主子这样高兴了,于是也忍不住欣喜:“这个主意还是殷公子想出来的,殷公子早看那个谢砇宁不耐烦了,日日在殷将军耳边叨叨,便连神机营的郑大人都赞同谢砇宁的话,两人几乎将殷将军闹的没有个宁日,如今谢砇宁一死,郑容还不是老老实实的,连个屁也不敢放一个,神机营的那群狗崽子们也都跟被霜打过似得,成了一群死狗。” 幕僚的话显然取悦了楚少涵,他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