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青年收敛了脸上有些轻浮的神色,一敛眉头,浑身散发着凛凛寒气,“什么话也敢在这里说,若不是看在你跟了我这么久的份儿上,我早将你舌头切下来了!你说说你这根舌头除了吃喝还能有什么用处!”
男人似是怕极了青年,连忙缩了缩头,再不敢多说一句。
青年却缓缓的扯出了一个笑容,“四皇子再有野心,也抵不过三皇子去,我们走着瞧便是了。”
男人听他这么一句,愣了愣,又有些不死心的问着:“宫主怎么会知道的?先前不是还不看好三皇子的么?不然你为何要帮四皇子做这些事?”
“你懂什么?”青年扫了男人一眼,“愣头愣脑的,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的蠢货,若他们实力相差太多,你以为皇上会下这样的决定?到底不过都是试探罢了,看看谁能够真的狠下心来,你记住一点,要想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要有狠心和决心,否则,就不要怪争不过旁人,该怪的也只有你自己。”
男人挠了挠头,没有再多说话。
而青年却将折扇哗啦一声打开,看了看上头绘着的一轮圆月,以及圆月之下的那一抹缥缈无烟的宫殿,淡淡的弯了弯唇,指尖一点点的拂过上头写着的一行诗,无声的笑了起来。
那一行诗是太白写的——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分明是一首怨女词,却硬生生的被他拿来做了杀手组织的名头,当真可笑。
……
楚少渊回到府中,已经能够见到一弯月牙低垂在天边了。
婵衣在府中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楚少渊,心中已经有些焦急了。
楚少渊撩着帘子进来的时候,婵衣正好在屋子里像个无头苍蝇似得乱转,一抬头看见他回来,立即迎了上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这几日天气又这样冷,连个暖手炉也没有拿,若是冻着可怎么办?”
她说话的口气不是很好,但话里透露出来的内容却让楚少渊心中一暖。
他将身上的貂裘解下,伸手去抱她,靠在她柔软的肩头上,微微觉得有些疲惫。
婵衣触手可及之处皆是一片冰凉,冷得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怎么身上这样凉?你这是去哪里了?”
楚少渊连忙后退一步,想与她拉开些距离,却被她拥住了腰。
“别动,我替你暖暖,”婵衣制止他,将他的手捧在嘴边小口的呵着气,嘴里却数落他道:“你也是个愣的,既然知道要出门,暖手炉暖手抄总要带几个出去的,再不济马车也要换个厚实些的,最起码得在车厢里铺了厚实的毛皮垫子,放个暖脚的盆子,在垫子下头埋上些烫烫的香灰,可你倒好,车上不但什么都没有,四壁空空,还什么也不拿,硬生生的扛着,这还不到数九天,等到了数九天,你出一趟门回来岂不是要变成一大坨的冰疙瘩!”
楚少渊脸上的寒冰像是在她的话语当中渐渐化开,眉眼当中含着一股浓浓的春情。
“晚晚。”他轻声的唤她。
她没好气儿的应道:“说好话也没用,撒娇也没用!”
楚少渊忍不住莞尔一笑,被她搂住的身子渐渐暖了起来,不像先前那般冰冷。
他低头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往后定不这般了,莫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