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两人一句搭一句聊起来。
明明对方相处的时日十分短暂,却是对彼此非常熟稔。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仿佛是看过无数遍。
在茫茫人海中遇到那一个对的人,算不算人生一大幸事。
两人时不时四目相视,久久凝眸,眼含深意,她双睫微颤,嫣然一笑,别过脸去,他星眸璀璨,嘴角轻扬,清凉春水,一朵爱莲,悄然绽放。
裴翌重得眼皮都要打架,都不舍得离开,他只想好好珍惜这个在他冰冷人生带来徇烂温暖的女子。
感觉这事很奇怪,有的人你认定了,便是一辈子,再也不会放开,沈清玉于裴翌,便是那一个特殊的存在。
更何况裴翌今日破晓时分就要远赴千里,沙场厮杀,生死攸关。
像裴翌这样薄凉的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全世界装的便都是她,这样算不算得上极致的深情。
……
晨曦的第一道亮光悄然照耀进来。
天渐渐破晓,笼罩着大地的轻纱渐渐被夏日清晨凉爽的微风吹散开去。一刹那,天空陡然铺展了万道霞光。
裴翌抬头看了看明亮的天际,心里一急。
匆匆和沈清玉说上几句话就飞身跃出窗外,说的话无非就是一定要想他,不许见别的男子诸如此类,稚气又霸道。
沈清玉心里十分好笑,弱冠之年还像个小皮猴一样。
沈清玉现在还不知道,只是有的人唯独对你特别相待而已。
裴翌飞檐走壁,小心地避开沈府下人,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裴翌浑身柔情尽褪,俊脸冷然,仿佛还是从来的冷面殿下,心里却是十分懊恼自己耽搁时间,沈府人多口杂,他该给玉娘惹麻烦了。
裴翌翻身跃上马背,马儿欢快地从鼻子喷出几口气,撒开腿儿飞快地向前跑去。
裴翌清冷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从前他无牵无挂,命悬一线他也置身事外,如今空虚的内心被沈清玉填满,仿佛是一个有着结实细线的风筝,始终要回来。
从来他还不屑军中将士大老粗爷们还念念叨叨家里娘子,现在总算体会到这种相思之苦了。恨不得天天和玉娘腻在一起才肯罢休。
裴翌好看的桃花眼里全是清凉而又别致温暖的光芒,貌似这种感觉还不错。
随性的伍将军伍行之看着裴翌,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太子竟然笑了,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六月没飞雪阿,他怎么会遇到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
伍行之不敢相信,粗糙的大手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太子的脸上可没开花呀。不住地自我安慰,这肯定是错觉,是错觉。
裴翌扭过头,神情冰冷,灿若星河的墨眸不含一丝情绪:“怎么?孤的脸上有东西?嗯?”
伍行之干巴巴地嘿嘿傻笑几声,大掌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没有,没有,哈哈,没有。”
裴翌冰凉地看了一眼伍行之,墨眸里全是清冷的审视,片刻扭过头便不再出声。
伍行之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太子的眼神冷得像冰窖似的,只稍稍一眼他都要冻成冰块。
伍行之心里仰天长啸,八卦是罪,而且十恶不赦。他差一点就成了太子手下的炮灰了,叫他作死。
冷面太子是好惹的吗?不不不,绝对不能惹。
少年十四岁受圣上任命接手虎林军,虎林军高手林立,不服一个毛头小孩的自然大有人在。
一个还没长齐毛的娇宠皇子,恐怕见红就得喊爹喊娘了,还怎么统领军队。不过将士们碍于圣旨不可违,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发泄不满而已。
但其中以一个副将最为嚣张,公然挑衅太子的威严,竟直接招来几个青楼女子当众yín_luàn。
太子知道此事后,竟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只是眼神冰冷,几乎能杀死人。
可惜有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副将更加肆无忌惮,大声淫笑调戏太子这个小嫩鸡要不要尝尝女人的滋味,是个毛头小孩。
竟也继续一手撕裂青楼女子的裳衣,另一只手猴急地褪下自己的裳衣与女子欢乐起来。
一干将士也是乱声起哄,吹起口哨,个个脸上都是戏弄的嘲笑。
副将更是得意洋洋,挑衅地看着太子,竖起大中指。
太子面上很冷静,平板道:“孤三招就能杀死你。”
副将也是个人才,凭着家世不凡,加上自身本事不差,就不懂得天高地厚,就凭他一个不敬太子这一条罪名也能处死,更何况军令如山。
副将不屑嗤笑:“就凭你?”
众将士也是一副看好戏的嘴角。
电火石光间,出乎所有人预料,太子飞速一个闪身,掐住副将的喉咙,力道大得惊人,副将脸上瞬间变得乌紫,丝毫不能喘气,痛苦得眉毛鼻子都拧在一起。
第二招,用力一扭,头部和脖子错位碎裂的声音。第三招,轻轻一推,副将应声倒下。
轻飘飘留下一句:“违军规者杀无赦。”
众将士吓得脸色发白,后怕地摸摸自己的脖子只觉心惊胆颤。
太子出手狠辣无情,就差一点他们也成了太子手下的冤魂。还好还好,前头有一个白老鼠送出性命。
从此再也无人敢在太子面前做妖。
……
太子冷清冷心,几乎不与将士接触,衣食住行都是独来独往。
行事更是怪癖,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营帐。所以太子的行踪,下属基本上都是一概不知。
一日,太子只身一人中了敌军的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