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奶奶的掌风凌厉,就要甩到沈清玉的脸上讪讪缩手,有些焦急不安地站着,目露惊惧地望着沈御。
殿内画风陡然转变,除了沈老夫人阴沉着脸外,一个个担忧地看着沈清玉,神情不安,眼里溢满同情之意,转眼又满脸悲愤地看着沈姑奶奶,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
沈姑奶奶手足无措地站在殿中央,哪里还有刚刚威风凌凌的样子。
若说沈姑奶奶她在沈府最怕的人是除沈老太爷外,就是沈御。小时候她使计抢了沈御生母留下的波斯猫后,不过几日波斯猫七窍流血,黑色淤血不断流出,沈姑奶奶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大哥虽说一副温和的样子,可对谁都狠,对自己更狠。她哪敢招惹?
沈御疾速闪过,高大的身躯立在沈清玉身侧,小心扶起沈清玉。
沈清玉眼眶一红,不自觉掉起眼泪,扯动伤口,痛苦地呻吟起来,适时身子一软,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御双拳紧握,尚未痊愈的伤口滴滴答答地淌在地上,一点一点,滴在众人心里,仿佛凌迟处死众人的心。
沈御屈身小心把沈清玉抱在裘人旁侧,吩咐裘人好生照顾好小姐。
沈御抬眸冰冷的视线扫视四周,众人只觉得在冰窖一般,浑身冰凉。沈御冷漠地在沈老夫人身上绕了几圈,最终把视线停留在沈姑奶奶视线。
沈御语气冰冷,似寒冬腊月的冰封:“说!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沈姑奶奶欲出口辩解,谁知道她只觉舌干口燥,一字都说不出口。
这时裘人跪下低声哭泣,抓住沈御的裤脚:“老爷你要替小姐做主!”
沈姑奶奶心急如焚,破口大骂:“主子说话,哪有你这狗奴才说话的份!”
沈御阴沉的视线紧盯沈姑奶奶,沈姑奶奶浑身发抖,不敢再出声。
裘人热泪盈眶,细细把沈老夫人如何难为沈清玉,怒甩茶杯烫伤沈清玉,沈姑奶奶张牙舞爪气势汹汹欲甩沈清玉巴掌全部道来,末了重重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老爷求求你替小姐做主!老爷大可不信,二小姐也在场,大可问问!”
被点到名字的沈嫣浑身一颤,对上沈御探究冰冷的眼神,不自觉抖声道是。
沈姑奶奶心里发恨,恨毒的眼神在沈嫣身上打转。
沈嫣一滞,姑妈一向难缠,沈清玉这丫鬟的祸水东引用得好阿。
沈御气场蓦地一沉,寒气从身上向四周散发出去,凛冽刺骨。
沈御径直朝沈姑奶奶走去,沈姑奶奶双腿发软,神色惶恐。沈御眸光一冷,抬起手重重甩下。
沈姑奶奶害怕地闭上眼睛,沈御骤然收掌:“你好自为之,管好自己的儿子,别总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罢危险的眼神直逼谢柯,谢柯哪里见到这样的阵帐,也是瑟瑟缩缩害怕地低下头。
沈御更觉得厌弃,没骨头的孬种,他也配肖想玉娘。
汾兰殿内气氛变得压抑,众人大气也不敢喘,鼻子归鼻子,眼睛归眼睛。
沈老夫人沉声道:“沈丞相耍完官威了?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
沈御双眸淬出一抹慑人的冷光:“只要母亲安分,孩儿就把母亲当母亲。”
沈老夫人鹰眼锐利,直直逼近沈御,沈御平静回视,锋利的火花在空中交错,肆意燃烧。
沈嫣她们吓得不敢出声,高手过招,他们活得不耐烦才去出声找死。
沈老夫人冷笑连连:“而我偏说要呢?”
沈御勾起玩味的笑容:“母亲,可还记得父亲临终前特意吩咐孩子不许母亲你插手府里的事,母亲还是在汾兰殿好好安详晚年吧。”
沈老夫人脸色发青,气得喘不过气来,手指颤颤巍巍得指着沈御。
沈老夫人一生婚事不遂,用计得来的婚姻更是不美满。沈老太爷生前防她好像防贼似的,沈府事事勒令不许她插手。若果不是她使计,她连沈青霞一个孩子都没有。
沈府男儿个个都是痴情种么?沈御放不下死鬼陆氏,沈律放不下死去的何氏,竟连几分相似的梅氏也宠上天,堂堂一品郡主连个诰封夫人也没有,他沈律得有多恨她,多厌恶她,才让她如此耻辱地活着。
转念她心里又一阵快意,他们全都死了,只有她还活着,她还能享受荣华富贵,她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他们既然那么恩爱,那就在黄泉路上再续夫妻缘。
而她,只要至高无上的权利,荣登后位,再将他们的尸骨拿出来鞭打,方能泄恨!
沈老夫人这样一想,心情舒畅不少:“沈丞相不怕天下人的口水淹死你么?到时候沈丞相的官位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
沈御残忍一笑:“母亲身体不适,来个暴毙也是可能的。”
沈老夫人心口发甜,一口鲜血几欲吐出:“你竟敢!你竟敢!”
沈御语气平淡,似在讨论今日的天气如何:“有什么是孩儿不敢的,母亲太寂寞了,孩子会叫梅老姨娘和二弟他们回来陪陪母亲,给母亲找点事做做,母亲就不会闲得无事找事。”
沈老夫人气息不稳,强自忍住胸口的郁气:“你这是要和我们摄政王府宣战?”
沈御平静答道:“是。”
沈老夫人气结,终于忍不住,鲜血从口中喷涌出来:“好好好!你个孽障!”
沈御还觉得不够:“母亲,你的孩子只有沈青霞一个,我不是,玉娘更不是,别记错了!”
沈老夫人满嘴鲜血,眼睛瞪大看着沈御,就是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