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阁内。
宜人俏脸通红,她家小姐招谁惹谁了,好好的干嘛揪着我们小姐不放。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为什么,只是一时气不过,教养嬷嬷何等重要,京中未出阁的女子都知道,太后未免太不厚道了,明目张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以权压人。
裘人一言不发,担忧地看着沈清玉,不时为沈清玉递送茶水。
沈清玉倒是不在意地笑了,不过是安插个眼线来监视她,太后不动,她远在宫外,哪有机会。
宜人忍不住跺脚,“小姐!”小姐倒好,一点也不担心,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裘人虽然不知道小姐在想什么,但是看小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下了,拉拉宜人的袖子示意她出去。宜人不满,但还是跟了出去。
刚走出玉笙阁不久,宜人就甩开裘人的人:“你干嘛要拉着我出去,你没看见我正问小姐的话吗?”
裘人用手指轻轻敲了宜人的头:“你这鲁莽的性子得好好改改了,虽说小姐现在宠着我们,但是以小姐的身份和才情,以后嫁的人能差到哪里去。我们做大丫鬟就有一等丫鬟的表率,指不定嫁到夫家,别人在背后说小姐教管不周。”
宜人双颊微烫,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知道了。”
裘人看她这幅样子就无奈,没好气地说:“你这记性转身就忘了!”宜人更加不好意思了。
裘人继续说道:“教养嬷嬷一事小姐自有主张,明日嬷嬷到府里你可不许摆脸色坏了小姐的事。”宜人连声说是。
宜人泼辣娇俏,裘人沉稳聪慧,一静一动,合着帮衬管理底下的丫鬟,倒让沈清玉省事多了。
翌日。
沈清玉仪态万千地走进来,含笑对着皇宫里头来的桂嬷嬷点头:“嬷嬷久等了。”
桂嬷嬷看着那姿容出众的少女,精明的双眼一眯,少女还在热孝的缘故,逶迤月白色长裙拖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玉簪,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她轻步走来,裙角纹丝不动,而端着的双手摆正在胸前交叠,形成一个极其端庄尊贵的姿势,高贵出尘,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桂嬷嬷心惊,这等容貌,这等气度,宫里头的贵人娘娘又有谁比得上。桂嬷嬷回过神来,笑眯眯地说:“老奴见过大小姐。”说完就要驱膝行礼。
沈清玉忙去扶起桂嬷嬷,谁不知道桂嬷嬷在宫里是个五品女官,哪敢让她行礼。
沈清玉笑嗔道:“嬷嬷折煞玉娘,嬷嬷快快请坐!”又唤来玉笙阁的宜人裘人等一众丫鬟见过桂嬷嬷。
桂嬷嬷笑得一脸慈祥,忙推辞:“老奴不敢。”沈清玉见她坚持只得作罢。
沈清玉细细问了桂嬷嬷家中几口人情况如何,丝毫不提教导之事。桂嬷嬷心生警惕,粗略带过。
沈清玉言笑宴晏,桂嬷嬷和蔼可亲,气氛一时好不融洽。桂嬷嬷忍不住道:“大小姐,老奴教导一事?”
沈清玉粉唇一勾,终于按捺不住了。
沈清玉笑道:“嬷嬷是从宫里头出来的贵重人,粗活定是做不惯,打理事务就不劳嬷嬷了。玉娘前些日子请了回家照看媳妇生子的奶娘回家搭把手。”
桂嬷嬷笑脸一僵,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忙道:“老奴这把老骨头还是可以的。”
沈清玉轻轻摇头:“嬷嬷这可使不得,太后娘娘有懿旨,吩咐下来嬷嬷教导玉娘,玉娘若是叫嬷嬷处理那些粗活,岂不是抗旨不尊?”
桂嬷嬷一噎,沈大小姐倒会捉字。
桂嬷嬷无法,继续道:“太后娘娘关心大小姐的起居,特意还拨下两个丫鬟照顾大小姐。”
沈清玉一愣,敢情还买大送小,而且一送就是两个。宜人昨日听了裘人的话,死死憋住怒火,俏脸憋得通红。
只见两个身穿浅绿色衣褥的丫鬟走了进来,水云缎上绣着浅色的芙蓉花样,在这春日中显出别样的意味,竟然是双生子,眉眼相似,气质却大有不同,一个柔媚娇俏,一个温柔可人,倒是出色的人儿。
“奴婢碧朱,奴婢烟柳见过大小姐。”两个丫鬟不仅相貌十足相似,动作也几乎一样,一个美人不算什么,当有同样的美人在旁,真是有趣。
不知太后这般苦心孤诣,不知道又有什么好安排。
沈清玉美目流转,沉沉看着碧朱烟柳。碧朱烟柳不为所动,没有一丝惊慌,平静地含笑以对。
沈清玉眼角一挑,太后精心挑选的人都是极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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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波嬷嬷丫鬟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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