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超猛地打个激灵,阴毒地看着何夫人,空荡荡的眼眶死死盯着她的脸:“你这恶妇,竟敢弑夫。来人,捉起这恶妇。千刀万剐!”
何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越超垂死挣扎的模样,衰老的眼睛却是淬了毒的冰冷:“你以为你还是一呼百应的云峰将军吗?离了这身份,你什么也不是,不过是丧家之犬。”
她轻轻摸着幼儿柔软的头发,目露怀念,似在祭奠着某人的灵魂:“越超,三个月后到地府和我的孩儿赔罪。祝你不得好死。”
语气轻轻柔柔,却是飕飕的寒风袭来。
漠然转身,走向何黛安身旁,轻轻道:“安娘,没事吧。”
何黛安心里激动不已,眼里噙着泪水,母亲终于想通了。
她哭着笑,笑着摇头:“娘没事就好,安娘也就没事。”
苏公公心里触动,果真是莫得罪女人,女人的杀伤力不可小觑。
沉声下令,几个侍卫拎着越超等人,飞快地走到云峰将军府门前。
在几尺高的阶梯下狠狠一摔,力道大得惊人。
何溏被摔得更加鼻青脸肿,却还是惦记着她的首饰珠宝,无力地挣扎起来:“我的首饰!何黛安你这个贱人!”
领头的侍卫也不知从哪里拿着辣椒水一泼,高声吆喝:“你也配提首饰。云峰府替越超这个白眼狼养了十几年的妻子女儿,还嫌不够。”
何溏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她只觉得皮肤都是火辣辣的,仿佛灼烧了一般。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越超和贞姨娘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的眼睛都淋进了辣椒水,热辣辣的,似乎眼里都快瞎了。
那人狠狠地往越超脸上吐了一大口口水,堪堪在越超的鼻子上:“你这个窝囊废,狼心狗肺,云峰府收留了你,竟要害死自己的亲儿,宠妾灭妻,真是瞎了狗眼。真是上天有报应,畅快畅快!”
声道愈发加大,有意无意地让围观的老百姓听见。
果不其然,老百姓把云峰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
个个神情激昂,恨不得把他们几个杀了方才泄恨,烂菜叶,臭鸡蛋,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世人皆如此,很容易把自己代入英雄的角色,流言猛于虎,也不是全无道理。
“噔……”
云峰将军府朱红的大门猛地闭上,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
响亮的阖门在半空来回萦绕,似乎怎么也赶不走。
越超头发沾满污秽的物什,双眼放空地看着云峰将军府门前的威严的狮子,似乎怎么也跨不进那道高高的红墙了。
他,真的一无所有呢?
……
长公主府的盛况也和云峰将军府差不多,或者说是比云峰将军府更加惨烈。
“啊……啊……”
男子惨厉的叫声响彻云霄,惊得天上的云儿四处飘荡。
血,一大片的血。
滴滴答答,顺着男子的亵裤滑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条血流。
驸马陆丰俊秀的脸上满是痛苦不堪,光着屁股被打板子,不光是身子上极致的痛苦,更是男人尊严的践踏。
陆丰好歹也是陆郡王的儿子,从来娇宠长大,虽说陆郡王府没落了,可是他该有的一样都没有落下。
本来母妃说娶了长公主,就可以一步登天,登是登天了,不过是早登极乐。
长公主那个母老虎,他多看一眼府里的丫鬟,虎须都要翘起来了,他平日里演戏多委屈,他恭维着她的面子,在外头养人还不行,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陆丰冷冷地看着长公主,俊秀的脸上扭曲无比。
可眼里的委屈怎么藏也藏不住,张大嘴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嘴。
陆锦漠然地盯着狼狈不堪的陆丰,仿佛在地上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条死狗。
她心里无比厌恶陆丰,从来有多尊敬陆丰,现在就有多憎恨她。
从前她的府里关系美满,父亲母亲恩爱,妾室都是传说。而她身份尊贵,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沈清玉再完美,她的父亲不也是有几个妾室,这就是她天生的优越感。
如今此事一出,这不是生生往她脸上用力甩几巴掌,疼得她无话可说。
长公主更甚,以前她有多爱陆丰,现在就有多恨陆丰。
她一辈子高高在上,呼风唤雨,怎么能容忍别人的欺骗。
皇兄只让他们和离,以她的脾气,若不是皇兄的圣旨,打杀也有可能,怎么会他陆丰这么轻松躲过。
长公主长袖一挥,头也不回地走进长公主府。
陆锦慢慢凑近陆丰,眼神竟是意想不到的恶毒。
陆丰察觉到视线,艰难抬头:“锦娘,快,替父亲向你母亲求情。”
虽说陆丰厌恶长公主,但对陆锦也是实打实的宠爱,女儿相貌不俗,才情出挑,性格更是一等一的好,比起某人好多了。
陆丰骨子里也是犯贱,有受虐倾向,恨得长公主入骨,但也是乞求长公主的原谅。
陆锦猝不及防地收回视线,脸上立刻带着为难的笑意。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拒绝陆丰的要求。
“陆锦,你再不回府那就一辈子别回来了。跟着那个男人吧!”
一道尖锐的女声从府里传了出来。
陆锦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委屈和伤心:“父亲,不是锦娘不帮你,而是母亲她。”
双目漩着泪光,仿佛是父亲母亲骤然和离,从来的幸福转眼即逝,她一个天真少女迷茫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丰看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