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离蕾儿甚近,看得出蕾儿的皮肤白皙洁嫩如玉,又因是韶华之龄,仿佛含苞的玉兰一般,清新可爱。
谢南被他喷了一脸,头晕乎乎的。
好吧,皇子龙孙们的品味总是独特的,他这等俗人理解不了也是正常的。
他定一定神,这才道:“太子的心意,并未露于人前,若弄错了呢?”
端王摸摸下巴道:“弄错了,也没什么关系。太子如何,其实本王并不怎么在意的,本王只是觉得,日日对着些唯唯诺诺的人,实在没劲儿。这女孩得知了我的身份,仍旧不卑不亢,还敢顶嘴,跟她说话倒挺有趣的。嗯,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不如就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稍后多跟她见一见,也算是个乐子。”
谢南见他兴致盎然,无言以对,心中却腹诽不已。
什么叫对着唯唯诺诺的人,实在没劲儿?难道不尊重他,不拿他当主子看待,他就高兴欢喜了吗?
有权有势的人,脑子大约都跟一般人长得不一样。
不提谢南暗自吐糟不已,且说蕾儿纵马乱跑,出的汗将衣服浸湿没有及时更换,却吹了风,更兼急怒、伤怀,郁结五内,当天回去后便病倒了。
起初只是发热,渐渐的竟高热不退,人也是半昏半醒。
碧青急得跳脚,忙去请了尹瑶草过来,开了药勉强灌下去,却仍旧没有退烧。
一群人围着她折腾了一夜,到了次日,总算烧退了,人也清醒过来,只仍旧浑身酸软,卧床不起。
尹瑶草这才放心,留了药,又安慰了一番,这才离开了。
这里碧青斟酌一番,上来温声劝导,无非是让她想开一些,不然家里人会担心难受云云。
——之前蕾儿气怒之下,直接将信纸丢下了。
碧青犹豫再三,还是捡起来看了,见里面写着齐崇光跟东平王府的锦绣郡主邂逅,之后把臂同游,锦绣郡主不小心落水,是齐崇光出手相救,由此缔结了姻缘,由皇上下旨,赐封锦绣郡主为太子良娣。
联想到前因,碧青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蕾儿心上的人,竟是太子。
她心中又惊又怕又担忧,然而这种事是不好劝的,只能让蕾儿多以父母为念,不要伤着自己的身子。
蕾儿听了她的劝导,只是垂泪不语,眉眼间笼罩上了轻愁。
碧青见她这样,知道一时难劝,只得暂且住了嘴,端了粥来喂蕾儿。
过了一会儿,沈家的沈四小姐沈欢颜过来探望。
沈欢颜乃沈家小一辈中最出色的,今年十五岁,出落得眉眼如画,实乃绝色。
因为年纪跟蕾儿差不多,两人相处得不错,可谓是闺阁好友。
见蕾儿一脸病容,沈欢颜吃惊不已,上来拉住蕾儿问道:“好妹妹,才几天的功夫,你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蕾儿虽然满腹的心事,却不好启齿。
毕竟,之前两人有约定,她心中是有底气的。
如今,齐崇光有了良娣,似乎还对那女子十分中意,倒像是她不顾脸面,对他单相思似的。
故而她自是不好坦诚的,便只含糊的道:“没什么事,只是一时大意,骑马出了汗又没换衣裳,吹了风这才病了一场。”
沈欢颜听了便皱眉道:“妹妹也太不小心了,以后可别这样大意才好。”
蕾儿点了头,答应下来。
沈欢颜又劝慰一番,这才起身去了。
过了一时,侍女花容进来道:“那日遇上的端王上门来了,说要见小姐。”
那日她跟蕾儿离得甚近,故而知道了端王的身份。
蕾儿心情极度郁闷,皱眉直接道:“不见。”
花容吃了一惊道:“这怎么好呢?对方可是王爷,可不能失礼。要不奴婢让王爷稍等,小姐略微收拾一下,好歹露个面,如何?”
蕾儿冷笑道:“失礼又如何?我如今病成这样,难道还在乎几句闲话吗?就算他见怪,我也无所谓,我本来就没想跟他来往。谁爱招呼他谁招呼去,只别拉扯上我。”
花容见她脸有怒色,又翻身朝里睡下,不敢再聒噪,只得起身出来,走到正招呼端王的碧青跟前,耳语了几句。
碧青满心无奈,只得向端王赔礼,说蕾儿身体不适,实在起不来床,让他别见怪。
端王正四下打量,见这院落并不奢华,院墙边搭了个摊子,上面都是晾晒的药材,不由得微微一笑。
蕾儿不爱学琴棋书画,却对医术感兴趣,拜在了尹瑶草门下。
此事在京城,还引起了轰动。
毕竟,身为贵女,很少有如此出格之举。
如今看来,她在这上面,果然是上了心。
却不知她的闺房,是不是也这样溢满药香……
正自沉吟着,却得知蕾儿病倒不能起身,端王吃了一惊,忙关切问道:“你们小姐如何了?大夫可还中用?若缺药材只管跟本王说,本王愿意略尽绵力。”
碧青忙笑着道:“多谢王爷好意,小姐的病情已经由尹先生瞧过了,如今已经无碍了。”
端王“哦”了一声,微微皱眉道:“既然已经好了,怎么不出来露面呢?”
碧青怔了一下,忙道:“是奴婢说错话了,小姐只烧退了,人却是起不来的。”
端王这才罢了,指着身后侍从托着的锦盒道:“难得在这里跟你家小姐遇上,这里有份薄礼,是几样女儿家用的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