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肚子饿了吗?娘给你熬了莲子粥。”夏玉言难掩心中的欣喜柔声问道。
云曦是她唯一的女儿,女儿病好了比什么都好。昨天中午,女儿突然在院子里晕倒了,一连请了几个大夫也查不原因来,差点没把她急死。
“娘这一问,女儿还真觉得饿了呢,谢谢娘。”云曦甜甜一笑,夏玉言温柔恬静,与她以前的母亲端木雅是一样的性格,与世无争,恬淡过日。
“二夫人,奴婢去将粥端来。”一旁侍立的桂婶心情也大好,笑着走出去。
夏玉言又叫来侍女服侍谢云曦穿衣梳洗。
坐在梳妆镜前,她望着镜中人儿的容颜,满眼都是惊愕,这张脸竟与她前世的模样十分相像,除了瘦一点,脸白一点,眼睛更大一点,唇角多了一点芝麻大小的黑痣外,谁人看了都会说是双胞胎,世上竟有这样诡异的事?
谢家三小姐因为从小身子弱,很少出院子,她在谢府住了五年,这位三小姐就病了五年,是以并没有见过。
“小姐,趁热快吃吧。”桂婶笑呵呵的端着一个托盘放在屋中的桌子上。
“谢谢桂婶。”谢云曦浅浅一笑。
“哎呀,小姐这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服侍小姐是应该的啊。”桂婶连连摆手,小姐这是怎么啦?以前冷淡的性子,现在怎的还这样客气了?
谢云曦微怔,是啊,她现在是谢家三小姐,不再是那个孤女谢婉了,心头不禁微微一哽,这算不算有失便有得?她丢了财丢了命,却多了一位疼爱的母亲。
忽然,一阵脆响的鞭炮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云曦放下调羹侧耳倾听,“娘,府里怎么会放起鞭炮了?”声音是从谢家前院那边传来。
“云曦,今日是你大姐纳征之日,大约是新姑爷到了才放爆竹。你整日呆在屋子里才有所不知。她过几日就要嫁道,想到自己的女儿常日生病,亲事更是无人过问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谢云岚?”云曦却是眸光一暗,“娘,我听丫环说,晋王世子不是与清河县来的婉姑娘定亲了吗?怎么又娶的是云岚?”
“婉姑娘?”夏玉言与桂婶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的疑惑,“不曾听说啊,府中的人都说是大小姐要出阁了啊,五年前就已订下了亲事呢。”
云曦怔在当地,手中的调羹“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五年前就已订婚了?五年前她的父母去世后,她带着幼年时便与南宫辰订婚的婚约书来到京城。
谢尚书知道她的遭遇后请她住到府上,说是要她当尚书府是娘家将来从这里出阁。
跟着父亲跑生意的伙计们也都说尚书大人官声及人品皆是不错,她便应允了。
尚书府的大小姐谢云岚与她一见如故,常常到她的院中来玩,五年来,她,谢云岚,南宫辰,经常是同出同进。
原来,这一切都是蓄谋。她以为是她要嫁与南宫辰,而实质上是南宫辰要娶谢云岚。
同样是姓谢,外人谁又分得清娶的是哪位小姐?南宫辰与谢云岚同时多次出入她的闺阁,早已给了外人一种假象。连同府的夏氏也不知内情,可见那些人瞒得有多深。
南宫辰,从一开始,他就是利用她的?他只想娶谢云岚又怕退婚失了名声是不是?便来了个李代桃僵!
晋王府说的好听是王府,但早已不复百年前刚封爵时的繁荣。
晋王爷年轻时便病重在床不能入仕,年幼的世子南宫辰失了依靠,只靠着祖上的荫德俸禄度日。
他想重振王府,的确要倚靠一个当朝的权臣来扶持。
皇上跟前的红人——兵部尚书谢锦昆,显然是他最好的选择。他又怎会甘心娶一个孤女呢?谢氏更是百年豪族,谢氏的第一嫡女谢云岚无疑是最好的伴侣。
“曦儿,你怎么啦?哪里又不舒服了?你可别吓娘啊。”夏玉言吓得将她搂在怀里。
谢云曦两眼发直,目光涣散,身子不住的发抖,紧紧握起的手指甲更是将手心挖出血来。
南宫辰怎么可以这样待她!
她两眼血红,脸色煞白,突然心口一甜,一口血差点涌出喉咙,却被她硬生生的强咽了下去。
她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将桌上的未吃完的半碗莲子粥一气吃尽。
不,她不能倒下,她要活得好好的!
南宫辰想攀附谢府重振晋王府?她定要毁了他的一切,谢家母女吞了她的财富,她要她们吃进去多少,十倍吐出来!
“娘,我没事,是刚才的爆竹声吓了我一跳。”云曦朝夏玉言安慰一笑。“娘可知道……婉姑娘在哪儿?”
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消失了,她不信尚书府里没有透出一丝风声,她倒要看看安氏怎样圆这个慌。
夏氏摇摇头,“娘一直陪着你呢,还不知府里的事,绿珠你有见过婉姑娘吗?”
丫头绿珠正收拾着云曦的床铺,“婉姑娘?唉,真不知这位姑娘是怎么想的,多好的一个人啊,论相貌与才识一点也不输于咱们府的小姐们,可她怎么就看上了刘管家的儿子了?据说两人已在昨日前往清河县去了。这是回婉姑娘的家乡了吧?”
“刘管家的儿子?”云曦眼神一缩,唇角溢出一丝冷笑,就是那个同她一样被陷害了的赶车小厮,只怕那人同样被灭了口吧。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绿珠拉了拉云曦的袖子,小姐的脸色好可怕,像是带着——恨。恨?小姐常年不出屋子,几乎没与什么人来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