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园一处角落,刘嬷嬷正呵斥着秋桂。
“秋桂!这两件东西你从哪得来的?快说实话!”刘嬷嬷是安氏的贴身仆人,二小姐是安氏的宝贝女儿,她理应弄个清楚。“是不是你偷的!说,你是何时何地偷了二小姐的镯子?”
秋桂挺着脖子,“奴婢没有偷,是二小姐赏给奴婢的。”
“赏给你?你不过是夏园的一个三等丫头,她可是嫡小姐,怎会赏你东西?还是这么贵重的金镯子?秋桂,你不说实话是不是?”刘嬷嬷将秋桂一把揪住,一口气将她拎到安氏等人面前。
夏园的正屋前,云曦仍跪在地上,无论谢老夫人与安氏怎么喝斥她,她都是只落泪不认错。夏玉言急得直跺脚。
这时,刘嬷嬷拖着秋桂来了,“老夫人,大夫人,奴婢发现这秋桂竟偷了二小姐的东西。”说着拿出那只金镯,“她手里还有一只玉扳指,看起来也很贵重,不知是谁的,想必也是偷的。”
“偷的?”谢老夫人撩起眼皮看向秋桂,府里不曾听说有人丢失东西,“偷了谁的?不说实话马上乱棍打死。”那玉扳指可是上好的暖玉,一般的富户可用不起。
秋桂急急辩解,“老夫人,大夫人,不是奴婢偷的,奴婢每到逢五的日子便要守后院门,二小姐在奴婢值夜的日子里出府了几次,这是她赏给奴婢的。另外那玉搬指是位贵人答谢奴婢给二小姐传话送的。”
“一派胡言!”安氏又惊又吓,她最看中的女儿怎么会同人半夜私会?恼怒中扬起一巴掌狠狠的朝秋桂的脸上扇去,“你这偷东西的贼子竟敢污蔑二小姐,来人,给我拖下去杖毙了!”
秋桂却没有打蒙,她捂着脸哭道,“大夫人打奴婢也得讲理不是?咱们园子里的人可都能做证呢,二小姐的丫头玉枝,可不止一次的来找奴婢,咱们院里的人可都见过了。”
安氏的脚踉跄了几下几欲跌倒,她的二女儿谢云容,谢府最冰雪聪明的女儿竟与人半夜私会?下人们都知道了?她却是知道最晚的一个?不——
“老夫人。”云曦低垂眼眉,一脸委屈,“孙女也是发现这秋桂鬼鬼祟祟的,才想着找个机会打杀了她,不让她诬赖二姐姐,谁知大娘却误会孙女夺权,孙女哪敢啊……”
“你……”安氏气得说不出话来,始知钻进了这妮子的套了,她护着几个仆人不让罚,这不是明显的让人认为她在包庇二女儿云容么。
“堵住这些人的嘴!偷了东西还敢诬赖主子!一个也不要留活口!给我全部杖毙了!”谢老夫人又气又恨。“锈娘,你可生了两个好女儿!”
“老夫人……”安氏真后悔来这夏园,想不到这几个刁奴竟瞒着她这么大的事,还被老夫人看见了,还被夏玉言母女看见了。不,她分明是中计了,是那个死妮子!
目光正对上云曦的眼睛,她吓了一跳,谢婉?不……不可能,又是错觉。
云曦微不可察的看了安氏一眼,我蛰伏在你身边,会时不时的咬你一口。
夏园里,闹哄哄的早上转眼就过了,安氏又被谢老夫人训斥了一顿,谢云容也被老夫人叫了去挨训。
但谢云容却不比她的大姐谢云岚,一受惊吓就失了分寸丢了形象。
这位谢家二小姐,依旧温温婉婉姿态大方,在谢老夫人声色俱威的训斥下,也只是无声的落着泪,柔柔的跪着,落落大方竟不输于宫中贵人的模样。
“祖母,这一定是夏园的贱婢诬陷孙女,孙女怎会是那样的人呢?孙女的镯子掉了,正着人找呢,谁知竟被人捡了去拿来诬陷。”反正人也全死了,死无对证。他说万不可让人察觉他们的来往,为的是她好。
谢老夫人看到这个最聪明乖巧的孙女,心头也软了,“好了,别哭了,我也是怕你上别人的当,一个女孩儿家的……”
谢云容从老夫人处出来时,还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亲自送出园子的,安氏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无风不起浪,安氏将谢云容带到自己的聚福园,依旧是一通质问,“就算是你说通了老夫人,娘这里也不该瞒着吧?”
“娘,没有的事,您别乱猜。”谢云容仍是波澜不惊。
“乱猜?那玉扳指是谁的?秋桂能捡到你的镯子还勉强说过去,毕竟是一个府的,可那玉扳指呢?”安氏心头极为上火,一个女儿未婚先怀孕算是白养了,这个女儿可千万别出事。
“女儿不知。”谢云容淡淡说道。那个秋桂真该死,竟然将他的玉扳指随意乱放,死了也活该。
“大夫人,老爷来了,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呢!”刘嬷嬷急急慌慌的在里屋外回话。
“老爷?”安氏吃惊的刚站起来,就听到刘嬷嬷哎哟一声的倒在地上。
“滚开!”一脸怒气的谢锦昆抬脚将刘嬷嬷踢飞出去,“滚到三门外不得近前!”
“老爷,出什么事了?”安氏忙起身迎过去。
谢云容也站起来,“爹——”
“我没你这个女儿,给我跪下!”怒气冲冲的谢锦昆抬起一脚朝谢云容踢去。
“啊——”娇娇身子的谢家二小姐,哪里经得起有着高大身材的谢锦昆一脚?她痛得尖叫一声一口鲜血哇的便吐了出来。
安氏又吓又急,“老爷,究竟出了什么事?容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亲生的?”谢锦昆冷笑,“亲生女儿会偷了我书房的重要文书给外人?”
“爹,女儿没有偷,女儿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