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祎说着便摸了摸衣服口袋里,还真的给她摸出了自己的记者证。
虽然之前并没有预示到自己在这儿会有用到记者证的时候,但随身带着已经成为习惯了,即使换了衣服也会习惯性的把记者证放进口袋里。
“您不是要找记者?不用浪费电话费,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找我就好了。”君祎将记者证展示给大妈看了,语调极冷,“你有什么不满的,我一定如实报道。”
“你,你怎么会是记者?!”大妈和病患是刚来这家医院的,所以并不知道君祎的身份。
多数在病房里住了一段日子的,只要看到过君祎跟着许慎一道去查房,都会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君祎也从来都没有隐瞒,甚至很多病人巴不得君祎多采访采访他们,希望君祎能够报道他们的情况,得到一些社会好心人的帮扶。
“别以为拿个假的证件就来忽悠我,你们这些医生还真的都是些骗子!”大妈眼里露出来心虚,只是在强撑而已。
“你可以通过很多方法来却证我的身份,怎么样,不如先来接受我的采访,告诉我,你是哪里受了医院的委屈?”君祎换了语气,之前虽然生气但还带着敬称,现在便不打算继续以礼待这位年纪不轻的女士。
现在医患关系紧张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来自于病人或者家属对医生的不信任,无法接受现实情况与他们想象中的有一点差别,总是以最恶意的态度去揣测医院以及医生。
至于无理取闹的情况更是时有发生,某天君祎还呆在急诊的时候就遇见过那样的情况,有天晚上来了个上吐下泻的三岁小孩,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闹肚子,小孩儿送来的时候脸色青白,看起来状况很差。
但急诊医生都有经验,家属着急的不知所措,他们却知道这是很常见的状况,便直接将小孩儿转去了儿科。
小孩儿父亲还没等医生解释清楚就闹了起来,指责医院和医生不作为。
好不容易等医生解释了前因,小孩儿的父亲才不情不愿的带着小孩儿去了儿科。
君祎当时有些好奇便跟着去了,她本来是想要看看小孩儿到底是什么病情的,却见识到了令她很久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那时候的儿科值班医生检查完小孩儿的情况,就让护士去给小孩儿输液,其实问题不大,只是夏天贪凉吃了冷的东西又呆在空调房里,没有太大的问题。
但小孩儿的血管不好找,护士给小孩儿扎第一针并没有成功,孩子害怕就开始哇哇大哭,护士刚要安慰小孩儿,就被孩子的父亲重重抽了一巴掌。
孩子父亲将怒气发泄在护士身上,并且十分凶狠的说:“会不会弄?不会就滚蛋!看把我们孩子疼成什么样子了啊?”
之后又是一阵骂声,在周围人劝说以后孩子,男人才停止了辱骂。
护士就十分委屈的被打了那一巴掌,但还得尽心尽力给小孩儿输液。
后来君祎瞧见被打的护士楼道里偷偷摸眼泪,那天晚上儿科收治的小孩儿太多,根本没人有精力再去找那个家长理论。
后来医院好像有派人沟通,但小孩儿父亲也只是敷衍的道歉便完事儿了。
那次之后君祎才晓得这些医生护士平日里的工作可能受到多大委屈,但很多人并不在乎他们是怎么想的,甚至于始终抱有偏见。
所以今天这个大妈,君祎看着她就很生气,尤其她还是专门冲着许慎在神经外科的名声将儿子转到这里来的,就这样都没有丝毫尊敬可言,更别说其他的一些人了。
“哼,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护士问情况。”大妈敏锐感觉到君祎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转身回病房去了。
其实病房里就能按铃叫来护士,但她刚刚出来看到君祎就是突然起意,想发泄一下而已。
君祎看着大妈回了病房,没有阻止她。
这种人在她看来,毫无素质可言,只要对方示弱了,也就不必多打交道。
这么一出插曲,让君祎心情郁结了不少,心里不禁有些同情起许慎来,要是经常遇到这么奇葩的病人家属,也实在难以招架。
尤其她还可以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但许慎是医生,肯定不能够用这样的态度,不然说不定第二天就有关于许慎的负面消息报道在新闻媒体上来。
不过这一点其实是君祎多虑,因为不管再难缠多嚣张的病人家属,只要在许慎面前,都得乖乖夹着尾巴,大气都不敢出,那是许慎的本事。
想着在这儿外面呆的挺久该回去了,君祎转身打算回病房。
然而当她转过了身子,就看见了站在病房门口的许慎。
他手里拿着病例,收敛了周身气息,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君祎。
许慎的眼神幽沉如夜晚的大海,看不见尽头。
君祎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心脏猛烈一跳之后,微微笑了:“这间病房查完了啊,那就下一间吧。”
君祎不知道许慎刚才看见了多少,但并没有打算和他谈起刚才的事情。
这里病房的隔音效果都很好,也许许慎也没有听见刚才这里的动静。
她不想让许慎觉得……觉得什么?君祎也说不出来。
许慎表情很高深,目光仿佛可以随时洞穿君祎的灵魂,但他只是语气淡淡的说:“偷懒够了,就走吧。”
君祎撇嘴,乖乖跟了上去。
不过在许慎迈步以后,君祎就奇怪的问了:“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