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老宅,落英缤纷,“你们看,这两个小孩子,像不像画里的人儿。”二娘指着一起习武的黛玉和甄宝玉二人,会心的笑着。
“何止像,比画里的还美些呢。”其余的美姬纷纷附和。
也是呀,落英纷纷扬扬,一袭红衣的公子,一袭白衣的女孩,两枝碧绿的竹剑,两张笑得比花还艳的面孔,像一副流动的画,迤逦穿行,红绿相映。
从此,这副场景,在林府,很是多见,直至这一日,中秋节,皓月当空。
“喂,你在我们家玩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不回金陵?”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黛玉偏头问着正在吃着月饼的甄宝玉。
“还是扬州好玩些,金陵没有意思。”
“你不回去读书的么?”
甄宝玉闻言,心下黯然起来,按时间推算,父亲过不了多久就要来接自己回金陵了,这一回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方能再来扬州,对黛玉,生出诸多不舍来。
“好不容易我赖在你们家可以玩些时,你居然要赶我走?”语气明显有些懊恼。
“我可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黛玉好笑的看着赌气的甄宝玉,“只是觉得,你在我们林府这么长时间了,不想念你们家的姐姐、妹妹呀什么的么?”按书中所言,那甄宝玉对姐姐妹妹的可疼着呢,怎么舍得离开这么长的时间。
“她们?”甄宝玉看了黛玉一眼,她们与你又如何能比。
“即使不为她们着想,你也得为自己想想呀。”
“想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立于世当有立于世的资本,难道……”黛玉迟疑了一会儿,“难道,你想当个纨绔子弟,只靠祖荫,来个坐吃山空。”
“谁说的。”甄宝玉闻言,如遭雷击,脸红了起来,说句实在话,长这么大了,还真没有想过自己该做些什么,只因家里吃穿不愁的,若非黛玉提醒,自己只怕真的会成为纨绔子弟的。
“难道,你有大志向不成?”黛玉笑了起来,虽红楼书中对这甄宝玉的描写不多,但应该与贾宝玉一般喜欢留流胭脂丛中吧!
“听说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没有?”
黛玉点了点头。
“爹爹做到了金陵体仁院总裁,以后,无论如何,我也要博个武状元,为甄家争光。”
“好,这可是你说的。”黛玉举起了手指,“我们拉勾!”
看着甄宝玉迟疑的神情,黛玉笑了起来,“不敢么?”见甄宝玉咬牙切齿的神情,“原来,你也不过说大话而已。”
“拉就拉,谁怕谁。”甄宝玉伸出手指,拉上黛玉的手,“不过,哪一天,我真考取了武状元,你可得亲自为我庆贺。”
“好,没问题。”黛玉豪气的答应着,心中却在暗笑,不知道这红楼之始被自己改了,命运又会出现什么造化,但不知这造化是好是坏。
“拍掌应誓。”甄宝玉举起手掌。
黛玉毫不迟疑的举起手掌,与甄宝玉合拍三掌,继而笑道:“莫若我现在出题考考你,看你是不是真的有两下子。”
“出吧。”甄宝玉心中得意之极,比自己小五岁的小女孩,又能懂到哪里去。
黛玉看了看天空,“今天是中秋,莫若我们以月亮为题,说些个有关月的诗词,你一句我一句的,谁说不上来,谁就输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甄宝玉毫不迟疑的诵出了第一句有关月的词。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甄宝玉再次不客气起来。
“你倒是会接。”黛玉语毕,和甄宝玉同时大笑起来。
“该你了。”甄宝玉提醒着。
“嗯,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语毕,黛玉心下黯然,来这里已有大半年了,虽说已是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但……每每念及自己二十一世纪的家,心中总有一丝疼痛,什么时候能回去呀,即使知道,也许根本就不可能。
甄宝玉没有领会到黛玉脸上的黯然,只是低头想了想,“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较真了近一个时辰,最后,黛玉竟词穷了,不想这甄宝玉还真不可小觑,只好低头想了许久,继而一喜,“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
“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葬花魂……”甄宝玉仔细品味着,“未见出处呀。”
“嗯,这个,这个,自有出处,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黛玉借喝茶,避过尴尬。急切间,将曹公的诗搬出来了。
“好是好,就是凄惨了些。”甄宝玉叹息不止。
闻言,黛玉知道不能再纠缠下去,“今儿个也晚了,不能再比了,就当平局吧。”心中挺汗的,毕竟,若非灵机借用这红楼中的诗句,今天自己是输定了的。
“不。”甄宝玉说着,盯着黛玉,“今儿个我输了。”
看黛玉诧异的神情,甄宝玉继续说道:“你终比我小五岁,居然懂这么多,所以我输得心服口服。”
“这样啊,你要认输我也不反对。”黛玉笑了起来,这古人,果真礼让得紧。
“以后,以后我一定会胜过你的。”
“好呀,我等着那一天。”
想着甄宝玉过二天就要离开,黛玉一如以往般的换上男装,在管家林伯的陪同下,上街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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