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既罢,苏之牧找借口散了众人,留这新婚的小两口兀自独处。
从前厅出来,一路走走停停,整个苏府也逛了大半,苏洛宁直呼无聊,转身对司空澈道:“你若还想继续转,我就唤个别人来陪你罢了,我是不想再走了。”
司空澈这一路本来就有些心事,对这廊院庭舍也提不起兴趣来,如今听到苏洛宁这般说,便淡淡开口道:“你不陪我,我自己一人逛还有什么意思?”
“那这样的话……我让寄雨带你去我的书房歇息一会儿,我此时要去见一见父亲,有些事情要跟他说。”
苏洛宁正待要走,司空澈却伸手拉住她,面上浮起轻笑,道:“你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了?”
“你要如何?”
“最起码,你也要亲自送了我去书房,安置好我之后,才好离开吧。”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苏洛宁也知此人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儿,便也不欲与他多做纠缠,径自带他去了自己未嫁时住的院落。
推开书房的雕花木门,苏洛宁对着司空澈道:“里面的书随便你看,不过别给我弄乱了,等会儿寄雨会给你拿些茶点过来……”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司空澈一把拉了进来,“我有些话要问你。”
寄雨看司空澈的神色有异,似乎要说的是很严肃的事情,犹豫了一下,便退了出去,抬手合上房门,这才转身离开。
“王爷夫君想问什么?”苏洛宁抬眸看他。
“你跟你妹妹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苏洛宁见他表情严肃,还以为问的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此时不由轻笑了一下,抬眸反问他,“你问的是哪个妹妹?跟我关系不好的妹妹可不止一个。”
“跟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苏芊雅。”那个苏雪雁对宁儿有敌意尚可以理解,毕竟一嫡一庶,想要亲密合乐是不太可能。可苏芊雅跟宁儿可是从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她怎么也……?
苏洛宁轻靠在书案上,含笑看着司空澈,“王爷跟太子殿下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两个,难道王爷就敢说,您跟太子殿下之间真的是兄友弟恭吗?”
想她苏洛宁不满十三岁就步入商场诡谲之市,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差,皇宫初见,鸢萝宫门前,那二人分明是心有芥蒂,她如何会看不出来?
司空澈闻言一怔,眼睛里似乎闪过沉痛之色,不过瞬间却又恢复常态,轻笑着摇头道:“罢了,自从遇见你之后,我似乎总是要输上一筹。”
话到如此,苏洛宁却也并急着走,复又问道:“王爷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总不至于是心血来潮吧?”
司空澈本也不欲瞒着苏洛宁,便把自己在后院如何碰到苏芊雅,以及他们二人都说了些什么一一跟苏洛宁详述了,最后还不忘追问道:“你真的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子?而且快要订婚了?”
苏洛宁见他面色沉沉,不由暗自腹诽:果然男人都是这样,自己花天酒地,却不许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一丝一毫的牵扯,而且自己还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王爷不用担心,我既然担了这澈王妃的名头,便不会去做让王爷您下不来台的事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空澈心中有些烦躁,他跟苏洛宁有着一个再糟糕不过的开始,新婚之夜新郎不见人影,换了任何一个女子只怕都要闹上个几天。可她偏偏就像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不生气、不闹腾,但是司空澈宁愿她跟自己闹,最起码还能证明她有那么一些在乎自己这个夫君。
但是这能怪谁呢?还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可回头想想,自己也没预料到自己会对这个硬被塞给自己的女人有好感不是吗?
苏洛宁见司空澈有些心不在焉的,便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还要提醒王爷一件事,苏芊雅她……”
苏洛宁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司空澈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苏洛宁猛地停下,不解地看着司空澈。
只见司空澈俯身在苏洛宁的耳边轻声道:“外面有人。”
他的声音极轻,呼出的气息暖暖地窜进苏洛宁的耳中,一阵酥酥麻麻的痒,鼻间全是他身上清清淡淡的味道,纵然苏洛宁心性再怎么淡漠,也不由快了心跳,毕竟这是她一次跟一个男子靠得如此之近。
而司空澈此时的感觉却不太好受,他的唇就附在苏洛宁的耳朵旁,只要稍微再近一点,就能触到她那近乎透明的耳垂,目光往下,正看到一截雪白的脖子,肌肤细腻,想必摸起来定如细绸般柔滑。
想到这里,司空澈心中不由暗自一惊,自己怎么能……?这太龌龊了。他司空澈是花名在外不假,可对一个女人起这样的心思却是从来没有的,但是此刻自己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尤其骗不了自己。
就在苏洛宁欲抬头看他之际,司空澈缓缓直起身来,姿态已是一派闲雅,抬手示意苏洛宁不要动,他兀自迈开步子朝房门走出。
司空澈乃是习武之人,脚步轻若无物,自然没有惊动屋外之人,待司空澈陡然打开房门,门外之人显然被吓了一跳。
看着面前这个如受惊小兔一般的少女,司空澈不由暗道:自己有那么可怕吗?与此同时,他也认出了这个少女正是方才坐在前厅里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的那位苏府五小姐,苏之牧最小的女儿,好像是叫苏……苏雪彤。
“我……我找我二姐。”见开门的人是司空澈,本来就胆小怯生的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