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黎主播知道至亭喜欢她的事吗?”庄雨问。
“你觉得呢?”沈至谦握着杯中的液体勾着唇角晃了晃。
“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庄雨一想起沈至谦和黎美珊这么早就认识了,心里有种淡淡的惆怅,撇开脸闷声道。
沈至谦把透明的高脚杯放下,徐缓站起身来,单手插兜倒了一支烟,庄雨却抢先一步把打火机攥在了手中,“这么晚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沈至谦也知道这是实话,况且庄雨也在,他耸了耸肩把烟又塞了回去:“我一直怀疑她是故意的,明知道至亭喜欢她又怕被拒绝,所以才一直对他若即若离。”
“黎主播不喜欢至亭吗?”
“喜欢,”沈至谦修长的身姿陷入沙发里,伸开双臂搭在她肩头,“至亭恨不得把所有的宝贝都捧在她面前,她又怎么会不喜欢?”
“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至亭又去了哪里?”庄雨不掩疑惑地抬头望着他。
沈至谦胸腔微微起伏,压下心中的澎湃,“黎美珊对至亭不坏,至少给了他一个接近她的机会,但绝对不是对男人的那种喜欢,所以至亭每次才会搬出我和郁子行。”
见庄雨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他又给她倒了半杯红酒,“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你还记得吗?红顶山的那幢公寓是至亭按照黎美珊的喜好,托我帮他买下的,他走了以后,我去了法国,那座宅子便被余桂芝偷偷挂了牌,郁子行怕我回来发现那座宅子易了主人会不高兴,便花了一个高价买了下来。”
听到这里,庄雨不禁重新审视了一下郁子行这个人,虽然行事浮夸,说话又爱开玩笑,但对沈至谦来说,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铁杆兄弟,忽然,她想到沈至谦刚刚的话中提到沈至亭走了,便顺着他的话开口问道:“至亭去了哪,怎么你回来了,他还在外面?”
沈至谦眼眸沉了沉,停了好半会,才握着她的手心摩挲:“他出了一个意外,再也不会回来了。”
当年,他抛下沈家的一切事务出走法国也是这个原因。
“意外?”庄雨听他话里有话,情绪又突然低沉下来,不禁蹙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沈至谦摸着她的手顿了顿,脑海中是那个天色晦暗的傍晚,沈家上上下下哀哭一片的场景,很多年过去了,他都不愿再去回忆,然而现在庄雨满眼关心的望着自己,他又不忍心让她失望。
“庄雨,如果说我对黎美珊唯一不同的地方,那么我不否认是因为至亭,因为知道了至亭的这个秘密,我根本不会对这样的女生动任何心思,”他说完这句话,把她的手背放在唇边吻了吻,“当然,她也的确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嗯,那黎美珊又跟至亭的意外有什么关系呢?”庄雨此时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这个问题上,对于沈至谦委婉的表态,倒是没怎么在意。
沈至谦苦笑一声:“你真的想知道?”
庄雨点了点头:“如果方便的话。”
在一片静寂中,沈至谦的烟瘾又犯了,摸了摸袋口,终是把烟又掏了出来,庄雨这次主动拿出打火机替他点燃,没有再阻止。
沈至谦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凑上去吻住她的唇角,辗转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松了开来,“本来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我在郁子行面前都没再提过,可是今晚我想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你,你是我的妻子,没有人比你更有权利知道这些。”
庄雨不说话,静待他的下文,并且猜出了这个故事肯定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体贴地把脑袋凑近他的下巴上,双手不自禁地环上了他的脖子,就那么安心地贴在他结实的胸前,听着他胸口迸发出来的心跳声。
“至亭喜欢黎美珊,当然会潜移默化地受她影响,黎美珊家世优渥,从小虽然被保护的很好,但是喜欢极限运动,因而经常在周末的时候会约朋友一起去攀岩登山,久而久之至亭便也迷上了这项运动。”
他的喉结动了动,沉肃地继续着:“五年前,黎美珊生日的这天,至亭为了帮她庆祝,提前拜托我帮她找著名的珠宝设计师定制了一款独一无二的水晶吊坠,融入了她名字缩写和生辰日期,这样的事,我做过很多次,甚至被有心的媒体跟踪到去法国寻访设计师的照片,还曾被大肆渲染了一番……”
“所以,你和黎美珊之间的传闻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传出去的?”
“至亭不介意,甚至不让我解释,这件事就连整个沈家和郁子行都当真了,”沈至谦一边说一边自嘲,“我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起,对媒体没有什么好感,迄今都懒得和这些记者打交道。”
“那至亭的生日礼物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只不过迟到了整整五年。”
“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庄雨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心头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对于沈至亭,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是毕竟是沈至谦的一母胞弟,算起来还是自己的小叔子,她渐渐地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一丝好奇。
沈至谦吸了一口烟,烟灰落在手背上也犹自不觉得烫,“黎美珊喜欢热闹,生日一向办得隆重,虽然在户外,可还是请了很多朋友,我那天刚好去外省谈生意,至亭想找人做掩护,便把至鸿和至枫也一起喊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