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睿抿了抿唇角,嗯了一声,再看一眼她手中的东西,不再多言,只踏步出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虽是工程浩大,但却也没有再出现别的纰漏。
成千上万的将士,昨日的疯狂,直到今日午时,终于纾解过来,只有几个情况相对严重的,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程锦观察了一阵之后,没有发现别的问题,只与楚睿嘱咐了几句什么,便放心离去了。
直到如今午时,她面上终于出现了疲倦之色,但还是细心吩咐,“这些将士,如今都没有大碍,虽然还有稍微的体虚,不过,嘿嘿,大元帅既然不需要他们起兵造反,好好待在大营之中便是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捂嘴打呵欠,虽是有了困顿之意,话语里边也不忘了贬损楚睿一番,可最后语气已经带了一些含糊。
说罢,她摆摆手,“我回去了,要是还有别的事情,你着人去闲云山庄叫我,看我尽心尽力为你,药王谷欠你大元帅的情分,也差不多抵消了。”
她随意说着,就要往外走,面上的神色,其实并不认真。
可楚睿听着这番话,却是出声拦住她,“程锦。”
声音里边带了一丝寒冷、克制与隐忍。
程锦回头看他,“嗯?”
似是不明白他叫她做什么,水润的眼眸之中闪动一层疑惑。
楚睿见她如此,话到嘴边,转了又转,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意思,“齐勇的事情。”
程锦摆摆手,原本带着倦意的眼眸之中,升起一抹寒意,“齐勇的事情,我晚间的时候再去一趟邬终别院,你将他带回别院,我会有办法的。”
而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摆了摆手,一遍往外走,一边慢悠悠道,“还有你自己,这次的事情来得突然,小心为上。”
说罢,便也不等楚睿的回应,便知留下了尚还晃动的账门给他。
直到程锦的身影消失了许久,楚睿看着账门的眼睛方才收回,神色之中,似是有所忧思。
程锦出了楚睿的营帐之后,便直接往军营外而去,旁子瑜与花听双已经在军营门口等他,此次狮虎营的事情,终究是辛苦了她。
而她,一上了马车之后,便靠在车壁之上,闭上眼睛,进入了浅眠之中。
马车之中的另外两人见此,谁也没有出声打扰她。
可程锦虽是闭上了眼睛,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之内,却是无法安稳下睡,闭着眼睛,随着晃动的马车行了一段路之后,困倦与疲累之意便已经渐渐消退。
随着困倦的消退,她脑子也渐渐清明了起来,马车摇晃之间,她突然问旁子瑜一个问题,“此次狮虎营出事,药王谷如此明目张胆在风口浪尖的时候加入,师兄好像也很信任楚睿。”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用了一个也字。
旁子瑜想不到程锦会突然由此一问,自是免不了又小小的震惊,“锦儿,怎会如此问。”
程锦悠悠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某些事情而已。”
不待旁子瑜说什么,程锦便已经开口,“不过这也没什么,一来算是还了他的人情,二来……”
她顿了一下,重新闭上了眼睛,四十悠悠叹了一口气,方才道,“对药王谷,也是好事一件吧。”
旁子瑜轻点头,“嗯。”
程锦眼眸又重新闭上了,因此错过了旁子瑜眼中升起的一抹复杂之色,她不再说话,另外两人见此自是不会多说。
马车一路回到了闲云山庄,关于昨日一早就引起的流言,在昨日还是风云涌动一般,可到了如今,似乎又渐渐消散之意,至少,坐在马车里面的程锦已经感受不到那一股恐慌与紧张的氛围了。
程锦突然开口,“师兄,让那个药王谷的人也去查查吧,散步流言的定是不止西凉与北齐而已。”
平平淡淡的声音,似乎没有带上任何情绪,旁子瑜又是轻嗯了一声。
花听双抿了抿唇,看向面带疲色的程锦,“不用去制止谣言么?”
程锦幽幽睁开眼睛,“到了如今,制止不制止已经没有意义了,谣言最后的作用不过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面罢了,狮虎营一旦相安无事,谣言便会不攻自破,比起不攻自破,总比我们自己去澄清谣言的信服力要好。”
顿了顿,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何况,此时此刻,这一则流言,总该传到皇帝的耳中了。”
花听双听着,皱了皱眉,她心中还是明白了,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程锦回了自己的院子,简单进行了一番洗漱,不待吃什么东西,便直接躺在了床榻之上。
直到日头完全落了下去,暗夜渐渐升起,程锦方才从昏睡之中清醒过来。
宁儿早就给她准备好了东西,只简单洗漱与用过膳食之后,便有祥坤元的人来报,说是四大长老请她去一趟祥坤元。
程锦自是知晓为何的,这两日发生了诸多的事情,四大长老虽是不理事情,可其实还是一切都以药王谷为重,虽说是放手了,但还是会关注与药王谷切身相关的事情。
尤其是昨日之事。
她简单吃了一些东西之后,便往祥坤元而去,具体在祥坤元说了什么,除了当时在祥坤元的几个人之外,也不会再有人知晓。
可出了祥坤院之后,程锦却是踏马朝着邬终别院而去,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幕之中,只见一个英姿少女,打马过街,好不潇洒。
可苍茫夜色之中,除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