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好久不见。”翟兮兮微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打招呼。
冉汾嘴角挂着一贯贤淑的笑容,看起来端庄优雅,像菩萨般面善。
“兮兮,好久不见。”
声音也是给人春风拂面般的温柔。
可谁能想到,在这样一副悲天悯人的外表之下,是一副恶毒的心肠。
翟兮兮冷眼上下打量一番冉汾,开口的声音冰冷,“韩夫人,看样子你的生活过得真的很舒适,就是不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韩夫人会不会做噩梦?”
冉汾笑,笑得肩膀微微颤抖,钻石耳钉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线。
“做噩梦?我为什么要做噩梦呢?兮兮,倒是你,没日没夜地抱着韩臻的骨灰,你应该要做噩梦的。”
“一抔骨灰而已,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没用的东西当个宝?这就是我恨韩臻的原因,活着的时候,抢我儿子女人,死了,还要霸占着我儿子的女人。”
“所以你就害他?”翟兮兮抱着盒子的手臂,因为太用力而微微发抖。
闻言,冉汾‘呵呵’一笑,说:“兮兮,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害过韩臻?不过,虽然没有害他,但是看着他残了,死了,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呵呵……”
翟兮兮将盒子往怀里又紧了紧。
即使手臂微微发抖,但是看向冉汾的眼神,还是那么高高在上。
她咬牙压下心底的愤怒,用最平稳冷静的声音说:“韩夫人,我今天终于知道,韩先生为什么宁愿与自己的亲妹妹在一起也不想要你……”
说着,她往前一步,微微弯腰。嘴唇凑到冉汾的耳边,一字一句,吐字清楚地说:“……因为你……太丑恶了,我要是韩先生,一定会觉得娶了你,睡了你,是我今生最大的耻辱!”
说完这些,翟兮兮猛地后退数步,就好像冉汾身上有多让人恶心的东西一般。
冉汾脸色难看到极致,眼睛里迸射着浓烈的愤怒,盯住翟兮兮的视线凌厉尖锐,宛如两把锋利的刀刃,要将翟兮兮千刀万剐。
这是她心底的痛,是她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翟兮兮!”
伴随一声怒吼,一道强劲的风冲着翟兮兮的脸飞射过去。
翟兮兮眼睛一眯,迅速抬手扣住冉汾的手腕,用力一转、一拧。
“啊!”冉汾痛呼一声,脸色煞白,额头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气的,或者是痛的,细密的汗珠汇成一条线,划过眼尾,淌过脸颊,从下巴落到胸前的衣服上。
翟兮兮用力甩开冉汾,冉汾站立不稳,‘噌噌噌’后退数步,撞到不远处的墙壁上。
“韩夫人,就算我证据不足,但是要想报仇,也不仅仅只有走法律程序这一条,韩夫人,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
不远处,路边,一辆银灰色的高档轿车停在阳光下,炽热的光线打在车窗上,折射出刺痛眼睛的强光。
看着翟兮兮甩开冉汾,然后上车离去,韩珩一才眨动了一下眼睛。
他的母亲,和他爱的女人,反目成仇,这种煎熬,让他胸膛里像被什么又黏又糊的东西堵住一般,呼吸不畅。
“韩总,皇盛集团的董事长已经在帝都大饭店等您快一个小时了,您看我们现在是过去,还是……”
问话并没有立刻得到回应,车厢气氛沉默且凝滞。
许久。
翟兮兮的车影早已消失很久,冉汾也上车离去,韩珩一才将视线从外面收回来。
“现在去吧。”
助理得到回复立刻轻吁了一口气,车厢里明明开着空调,温度清凉,但他的额头上还是出了一层细汗,抬手摸了一把,发动车子开往帝都大酒店。
*
翟兮兮开车漫无目的地在帝都宽阔的道路上行驶。
她该怎么做呢?
她不是心恶的人,想不出那些恶毒的招数去对付冉汾,可是不做些什么,她真的心头恨难消。
现在是下午两三点钟,路上的行人一个个都急色匆匆。
路过购物广场,广场正播放着歌曲,熟悉的旋律让翟兮兮下意识踩了刹车。
韩臻的声音从音响里飘出来,扩散到空气里,然后如烟花散落般从头顶落进翟兮兮的耳朵里,那样深情的声音,像极了韩臻曾经在她耳边的呢喃。
曾经那样完美的男人,曾经那样高大的男人,曾经可以将她整个抱进怀里的男人,如今,只能待在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盒子里。
翟兮兮眼睛湿润,低头看着安然地躺在她腿上的盒子,轻声开口:“韩臻,你委屈吗?你会不会很难受呢?”
“我很难受呢,韩臻,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把你的名字纹在心脏的位置,这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忘记你了,只要看见心口你的名字,我就能知道我是爱你的……”
翟兮兮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下一瞬,她猛踩油门,有目的地冲某个方向驶过去。
步行街最黄金的位置,是一家大型纹身俱乐部。
霸气明亮的门面,整洁的大堂,着装工整而统一的服务生。
翟兮兮一进去,笔直站在大堂里的一排五官秀气的服务生冲她整齐划一地弯腰,齐声喊道:“翟小姐下午好。”
那声音叫一个冲天。
片刻,楼上一阵‘踏踏踏’皮鞋声。
宫城满脸喜色地望着翟兮兮,“姐,你怎么来了?”
刚刚冲翟兮兮弯腰的服务生转向宫城,“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