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珩一眼里闪过一抹心疼,轻轻将她抱进怀里,紧紧拥住,像是拥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珩一哥哥不会丢下兮兮,永远都不会。”
翟兮兮回抱住韩珩一,脸埋在他的怀里,眼泪尽数蹭在他的衬衫上。
意识慢慢回笼,梦境散去,梦境给她带来的绝望感受也随着她的醒来,而消失在已经散去的梦境里。
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抱住,翟兮兮愣了几秒钟,才意识到抱住自己的居然是韩珩一。
“韩珩一。”翟兮兮动了动,浑身不自在。
韩珩一没有松开,甚至胳膊紧了紧。
翟兮兮推他,没推动。
“韩珩一,你勒痛我了。”
她是真的被勒得喘不上气。
闻言,韩珩一终于松开她,就在翟兮兮心头一松的时候,他的双手捏住她的肩膀。
翟兮兮又是一绷,抬头警惕地望着韩珩一,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来似的。
韩珩一盯着翟兮兮那副小心谨慎的模样,醒来一天多的时间,她的唇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粉红,微微张着,他忽然就想起那些照片。
她跟韩臻拥吻的那些照片。
她的唇,一定很美好。
十七岁的少女,总是会散发引人入胜的气息。
翟兮兮尤其是。
不知道是受了蛊惑,还是他本就存着这样的念头,他冲动地想要吻她。
然后。
他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低头攫住她的唇。
翟兮兮大脑猛地一炸,空白了一秒,反应过来之后用力将他往后推,只是他的胳膊如铜浇铁铸一般,纹丝不动。
他的吻很霸道,却也很轻柔。
但是翟兮兮却觉得很难受,心里尤其难受,还有一股强烈的羞耻感从心底里涌出来,她觉得有一双眼睛在她身后看着她,用一种愤怒又悲伤的眼神,牢牢将她盯住。
韩珩一在撬她的齿关。
翟兮兮想也不想,张口狠狠咬住他的舌,血腥味立时在两人的口腔里蔓延。
韩珩一吃痛,闷哼一声,却没有放开她,只是所有动作都静止下来。
四目相对。
血腥味越来越大,他捏住她肩膀的力道越来越重。
许久。
他缓缓将她放开。
翟兮兮觉得嘴里血腥味太过浓重,胃里一阵不适,一得机会,立刻下床冲卫生间奔过去。
刚跑两步,胳膊被人拉住,她没有转身,只是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没有抽动。
抬头怒视着他。
她是真的很生气。
他的出现本就莫名其妙,如今的行为更是莫名其妙又让人讨厌。
韩珩一哪里会看不出她生气了,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你头上的伤还没好,不要跑。”
翟兮兮狠狠甩开他的手,“不要你管,请你离开。”
人在愤怒时,胆子总会变得格外大。
此时的她一点也不觉得眼前的男人可怕,只觉得他很可恶。
这一次,翟兮兮轻易就甩开了韩珩一的手,没有丝毫迟疑,她转身跑进卫生间,刷了足足半个小时的牙,直到牙花子都刷出了血,才停下来。
韩珩一站在卫生间门口,听到里面的刷牙声,间或还有干呕的声音传出来,听得他眼底隐隐跳动着愤怒的火苗,紧捏的拳头青筋暴跳。
狠狠一拳砸在卫生间门板上,转身豁然离开。
翟兮兮被他砸门板的那一声‘嘭!’吓了一跳,手一抖,水杯里的水差点洒出来,紧接着听见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还有开门声,关门声,她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卫生间的地板上。
转身看了眼卫生间的门,心头划过一抹奇怪的感觉。
再回首,镜子里的人,嘴唇红肿,眼神迷茫。
*
韩珩一没有立刻离开医院。
而是去了另一间病房。
病房里,病床上躺着的人,唇色与脸色一样惨白。
病床边,坐着位形容憔悴的女人。
女人头发蓬乱,满脸泪痕,素面朝天,衣衫发皱,见人便能看得出,她为了病床上的人,究竟担了多少心。
一向爱美而光鲜亮丽的女人,居然能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韩珩一一身肃杀之气,在距离病床一米远的距离,站定。
好久。
床边的女人僵硬地转动着眼珠子,看向韩珩一。
“你一定很得意吧。”女人开口的声音,沙哑难听,像破风箱发出的破碎声。
“你一直将阿臻视作眼中钉,现在心下是不是畅快了?”
韩珩一目光森冷,从韩臻的脸上转移到韩思乐的脸上。
“韩思乐,这是你的报应。”
报应?
韩思乐先是一阵恍惚,然后,又哭又笑,形容癫狂。
是啊,是报应。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发现自己曾经拥有的到底有多珍贵。
韩珩一没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坐进车里,习惯性地从储物箱里拿出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支烟,烟草的味道,能麻木一些心里的疼痛。
三岁以前,他还算个是拥有和睦家庭的孩子。
依稀记得,曾经他也像其他小孩儿那样,将高大的父亲当作高头大马来骑。
而那个高大的父亲,也曾抱着他,温柔喊过他‘珩一’,也曾与母亲相敬如宾。
但这一切,都在那个名叫‘韩思乐’的女人出现之后,翻天覆地。
父亲开始对母亲横眉冷对,甚至是家暴,对他,对三岁的他,厌恶入骨。
他可以说是在父亲的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