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恒忽然咬牙,握拳在桌上重重的一拍。
“赵元吉,不要太嚣张!”
沐昆忙劝他,“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蒋贵妃可是一直盯着殿下的错处呢!殿下只有在实力上强过赵元吉,才能稳坐太子之位,他就算有蒋贵妃撑腰,也不及朝臣们的力荐啊!”
赵元恒深吸了几口气,“舅舅说的有理,是本宫冲动了!”
。
到傍晚时,凤红羽坐着慕容墨的马车,回到京城凤府。
凤府里,一切都和她离开时的一样,翠姨知道她有单独出府的习惯,是以,竹韵装成她的样子出了园子,翠姨倒也没有发觉。
园子里打杂的青儿朱儿与刘婶,没有她的准许,是不敢进主屋的,更是不会起疑心。
竹韵见她平安回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不在的这几天,那秋氏与四小姐来了好几回了,我都快瞒不住了。”
凤红羽取下脸上的面纱,闻言随口问道,“那母女二人,又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好处?”
“还不是十八日那天皇子们的练军比试?宫里前天送来了贴子,有小姐与五小姐的名字,没有她的,她也想跟着去呗!”
“她想去,便带她去好了。”凤红羽淡淡一笑。
“那不是太便宜她了?让她捡了高枝飞了?”竹韵撇了撇唇,冷笑一声。
高枝,只怕是个深渊吧!
凤红羽唇角浮着冷笑。
有些人想急于赴死,她是拦也拦不住。
竹韵又向她说起了这几天京城里发生的事情。
包括钟家被太子罚的事情,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都说与了凤红羽听。
凤红羽捧着茶碗轻轻的叩着盖子,弯唇一笑,“钟述敢挑战三叔,那是自取其辱!”
很快就入了夜。
大约是白天的时候,在慕容墨的马车里睡得太久的缘故,到了二更天,凤红羽仍然没有一丝困意。
她披了件披风推开窗子看月亮。
今夜天气晴好,月亮又大又圆,今天,也正是一年一度的中元节。
其他府里的这一天,都是要在府里进行祭祀的,但凤府是个例外。
老太爷不准许任何人在府里摆香案祭祀。
至于原因,没人知道。
但凤红羽猜测着,大约是这几年死去的,都是老太爷的后辈,他心中悲痛吧。
睡不着,她索性穿了衣衫。
凤红羽装了一壶酒并几碟果子,顺手拿了两只白蜡烛,一并装在一个竹篮子里。
她没有叫醒竹韵,而是独自一人从后门出了府。
离着凤府不远的地方有条小河,河里飘着不少别府的人家祭祀的荷花灯。
沉沉夜色里,半残的烛火在荷花灯里忽明忽暗,看不出有多绚丽,只感到凄凉。
凤红羽随意找了一棵树,取出蜡烛插到泥土里点燃了。
夏夜寂寂,只有几声虫鸣,她坐在老树根上,取出酒壶,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
“爹,娘,你们在天上可安好?”
一杯后,又倒满了一杯,“大哥……”
谁知她的手忽然一颤,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全洒了。
凤红羽心中一阵狐疑,又倒了一杯,“三哥……”
依旧是左手一僵麻,拿不稳当,杯子又滚到了地上。
胳膊和手不是好了吗?怎么还会捏不住东西?
更诡异的是,忽然一阵风,将两只蜡烛也吹灭了。
凤红羽一时惊住,她祭拜亡灵,却屡屡不成功,难道哥哥们没有死?
二哥能死里逃生,一向沉稳机智的大哥与足智多谋的三哥,也可能没有死呢?
她心神不宁,排查着忽然出现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会不会有一个人也同二哥一样,变着身份,找到她?
身后有脚步声渐渐走近,凤红羽赫然起身,看向来人。
“小羽,是我。”是暗哑的声音,却透着温和。
“二哥?”凤红羽心头一哽,向他扑过去,一把抱住他。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担心被人发现他的身份。
丑面将她搂在怀里,拍拍她的头,温声说道,“我看见你偷偷出了府,便一路跟了过来,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想爹娘和大哥三哥了。”她眼圈一红,低下头来。
丑面拍拍她的头,“还有我呢,你别伤心了。”
“二哥。”凤红羽想了想,还是问他,“能跟我说说天狼山大战之后的事吗?二哥是怎么走出来的?”
“……”
“二哥的小羽已经是大人了,二哥不必担心小羽会害怕,我想知道那天的事情!”她双手紧抓他的胳膊,两眼透着坚毅。
“那天……”丑面——凤家二少爷凤昀,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妹妹,艰涩的开口,“没有人支援,三千人却没有一个贪生怕死,天狼山脚下血流成河。”
“……”
“我身受重伤躺在一堆尸体里,天寒地冻的,想着不被恶狼吃掉,也会冻死,我死了,这三千人不是白白死掉么?谁替他们讨回血债?”
“……”
“我便拼了全力往前爬,不知爬了多久,被一个过路的北燕老牧民发现了,他救了我。可那天晚上,不知什么人闯进了他的帐篷,杀了他,也刺了我一刀,大约以为我死了,又点燃了帐篷。不过,老天还是怜悯我……”
“二哥……”凤红羽喉间哽咽,“是什么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