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六,夜,联盟总管夏侯哲、徐十三率风云军抵达乌丹城下。
正在广丰前线的冯鸿和慕容知礼得知这一消息,非常高兴,紧悬的心顿时放下。
今日战果虽然不错,斩首遥辇控弦五百余级,其余逃亡者也伤痕累累,给了气势汹汹的突厥人迎头一棒,但突厥军队纹丝未动,霫族控弦也未尽全力,而遥辇控弦则被突厥人所算计,以几乎全军覆没的惨重代价,帮助突厥人摸清了对手虚实。由此可以预见,明天突厥军队和霫族控弦就会展开猛烈攻击,奚族联军即便顽强守住广丰帐,恐怕也要付出巨大代价,而这个代价一旦超过了承受范围,不要说阿会川和处和苏支了,就是冯鸿和李屹也不愿赔上全部身家性命,与突厥人打个两败俱伤甚至玉石俱焚。
好在关键时刻,联盟统帅部信守承诺,没有牺牲和抛弃他们,以最快速度派出了援军,而且还是联盟最精锐的步军团,是李风云的亲卫风云军,战力非常彪悍,由此也可看出联盟统帅部对这一仗的重视,对盟友也给予了足够信任和支持,并没有歧视欺辱,更没有为了排除异己而肆意打击。
相比起来,突厥人就把傲慢和欺辱摆在了脸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今天为了摸清对手虚实甚至不顾遥辇控弦的死活,任由遥辇控弦死伤遍地。
冯鸿和慕容知礼立即通知阿会川和处和苏支,四人会合一处,风驰电掣,联袂赶赴乌丹城下。
风云军扎营于城西十里外,听说冯鸿等人赶到,夏侯哲和徐十三亲自出营相迎。
双方见面,喜笑颜开,尤其阿会川和处和苏支,对风云军“雪中送炭”之举感激不已,对中土人的结盟诚意有了深切体会,对中土人的仇恨和排斥也因此有所缓减。今日一仗遥辇控弦的败亡,以及突厥人对其别部生死存亡漠然无视的态度,与此刻风云军的及时支援,形成了鲜明对比,这让阿会川和处和苏支对此仗的胜负和北征结果有了很大期待。
在走往帅帐的路上,慕容知礼很兴奋,按捺不住,首先就把今日广丰对战击杀遥辇控弦的喜讯告诉了夏侯哲和徐十三。
夏侯哲与徐十三互相看看,心情大好。
“如此说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夏侯哲停下脚步,目光从冯鸿、阿会川和处和苏支的脸上缓缓扫过,抚须笑道,“明天突厥人大军进攻,广丰定有一番激战,风云投入战场,奇兵突出,恰好可以打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
冯鸿、阿会川、处和苏支闻言,又惊又喜,只是高兴归高兴,心里却是为难。
风云军及时支援而来,立即改善了选锋军的困境,大大缓解了冯鸿等人的重压,这已经让他们非常高兴了,根本就不指望风云军进入广丰战场,接下来只要风云军承担围城任务,而把之前围城的两千余木昆部控弦调到广丰,选锋军上万余骑全部投入阻击战场,则突厥人必定寸步难进。
再说风云军是李风云的亲卫军,屡屡都在战斗的关键时刻发挥致命一击的作用,好钢用在刀刃上,把这样一支精锐之师放到阻击战场上,大材小用,一旦损失过大,得不偿失,也没办法向李风云交待。
冯鸿等人不敢怠慢,当即躬身致礼,对风云军的支持表示万分感谢。
进了帅帐,分宾主坐下,商讨攻防之策,冯鸿就有些神不守舍了,有些话他想说,还不能不说,却又担心得罪了夏侯哲和徐十三,破坏了彼此间的关系,影响到战局发展,所以十分踌躇,委决不下。
夏侯哲主动讲述了一下统帅部的最新决策。副帅韩世谔考虑到苍耳河以南的五个军如果全部赶到乌丹城下,必然会吓倒突厥人,一旦突厥人仓惶而逃,而李风云所率的马军主力又未能及时合围,让突厥人逃之夭夭,则前期谋划功亏一篑,所以韩世谔采纳了夏侯哲的建议,先派战斗力最强的风云军支援冯鸿,确保己方在包围乌丹城的同时,又能牢牢牵制突厥人,不至于打草惊蛇,让突厥人嗅到危险,闻风而逃。
徐十三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一向沉默寡言,但他常年扈从李风云左右,见多识广,渐渐也能察言观色,揣摩人的心思。此刻,他敏锐地观察到,随着夏侯哲意气风发,滔滔不绝,完全控制了谈话局面,冯鸿、阿会川和处和苏支三人看似恭敬,眼里的忧色却越来越浓,显然他们有所担心。
徐十三稍作思考,便已估猜到原因。夏侯哲来了,战场指挥权必然“易主”,而冯鸿做为北路选锋军统帅,如果把指挥权拱手相让,双方矛盾就小,反之,必起冲突。而从冯鸿的立场来说,他非常为难,毕竟夏侯哲初次出塞作战,就算是军事天才,对马步军联手合击之术谙熟于心,但理论和实践完全是两回事,一旦夏侯哲纸上谈兵,或者临战经验不足处置错误,导致己方战败,优势丧尽,则直接影响到这一仗的结果,如此冯鸿的罪责就大了,虽然不是主要责任,但无辜受累,亦会危及到他的身家性命。
徐十三看了“威风八面”的夏侯哲一眼,暗自皱眉。
人在春风得意的时候,难免心理膨胀,忘乎所以,甚至狂妄自大,不知所谓,这能理解,但联盟尚处困境,北征更关系到联盟存亡,做为高级统帅,必须谨慎小心,时刻都要有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危机感,不能大意轻敌,更不能抢功劳破坏大局。此次支援冯鸿,夏侯哲提出调动风云军,徐十三就很不满,虽然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