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氏这边,风风火火的准备起出行的车马来,不算随行的奴仆,光是正经主子,就是七八个,马车就至少需要三辆,还有准备的寿礼,要打点的行装,一路上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的妥妥的,这一路人中,辅国公府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内,这安全也是个大问题。
等席氏打点好车马,又叫来侍卫长吩咐挑出身手最好的一百府卫跟随保护,准备派人去叫赤吟今儿个午膳在朝晖院用时,玉檀院的消息递了过来,竹阑自杀了!
席氏一听,脸色突地一变,又听闻赤吟还未回,也顾不得派人去叫了,忙亲自赶去了玉檀院。
那时,赤吟正从钟茗院里恋恋不舍的出来,瞧着时间还早,便想着去宁心斋看望太爷爷,她重活一世,最想见的除了祖母,便是太爷爷。
脑海中对太爷爷最深刻的最后的印象,便是他神情莫明的一句好自为之。
想到这个,赤吟的心就不由得揪了揪,加快了脚步。
太爷爷从战场上退下来后,就有些力不从心,后又得爷爷死讯打击,更加不想过问世事。
因此,他住的宁心斋是辅国公府最偏的位置,在最南边,离钟茗院近半个时辰的脚程。
赤氏一族,从立族谱之日起,就一直扎根在盛京,因此,这盛京可谓是赤氏的根。
立族百年来至今,盘根错节,族人衍生,或从商,或耕读,或外放为官,遍布整个大诏。
现如今,还留在盛京的,都是这嫡支一脉,赤老太爷有三个嫡亲兄弟,皆是一母所出,各自娶妻生子,延绵子嗣,后人可是比赤老太爷的后人多多了。
但尽管如此,赤老太爷乃是嫡长子,当时又继任了族长之位,而如今,辅国公赤重武是当任族长,留在盛京的赤氏一族人,否管混得如何,也都是要以辅国公府为尊的。
这宁心斋位置偏,出了院门就是一道后门,而这道后门正好通往二太爷和三太爷的偏宅。
这也正是老太爷这么多院子不住,偏偏住到这里来的原因,平时没事就唤来两个兄弟下下棋,喝喝茶,出个门,几步路就到了,也不会难走,毕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折腾不起。
赤吟常到这宁心斋玩耍,太爷爷会教她许多道理和知识,感伤之时,常望着她的小脸,叹息着她模样像祖父,直到她十五岁那年嫁入衷王府,临行前,太爷爷破天荒的出了宁心斋,到玉檀院里亲送她,也不过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出嫁后不过半年,就接到家里的报丧,太爷爷仙逝了,享年七十九岁,那时她是极为伤心的,哭到眼睛红肿,几乎睡不着觉,守丧的日子里,她总会想起太爷爷的那句好自为之,却一直理解不了个中原因,后来,太爷爷入土为安后,日子久了,她虽还会想起,但也并不那么执着于此了。
现在想想,她虽是所有孙子孙女中太爷爷唯一领到宁心斋里悉心教导的孙女,但她好像却并不怎么了解太爷爷啊。
抬头,看着面前有些陌生却又熟悉的木门,上书宁心斋三个大字,赤吟有些踌躇,抬了抬手,却是没敢叩下去。
甘草站在一旁,看着一路眉头紧锁的赤吟,不由皱眉道:“小姐,你怎么不进去啊?”
赤吟没看她,也没说话,顿了顿,伸手一推,门果然就开了。
院里的小厮听到声响,扭过头来,见到来人,忙欢喜的蹦过来,“大小姐,可见到您了,您半年不曾过来,老太爷日日都念叨着您呢!”
赤吟抬眼,透过他,看到了坐在廊下长椅上的老人。
老人脚下放着碳火,手里正捧了一本书看。
和所有大冬天怕冷猫在屋子里轻易不出门的人不一样,太爷爷就喜欢在寒这是享受,也曾跟她讲往事,讲他小时候调皮捣蛋,不爱念书,曾太爷便是这般叫他捧着书坐在大雪寒风中看,时间久了,他为了不受冻,便老实读书了。小时候受过曾太爷这般的捉弄,他也常想以后也要这般捉弄自己的儿子过过瘾,可惜,祖父小时候体弱,而且很爱读书,又有太奶奶护着,他没实现了,心里很是遗憾。想到小时候有趣的事,赤吟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丫头,被你母亲禁足半年,可见有效,往日来哪次不是蹦蹦跳跳?没个女孩样,这次竟安安静静的,可叫我惊奇,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耳边突然炸开的声音让赤吟一惊,回神,那本捧着书看的认真的老人合了书,正朝她招手。
她有些不知所措,但下意识知道,本该就是这样的,抬了步,她飞快奔了过去,到了老人近前,看他也看的愈发清晰。
“太爷爷!”
瞧着她的动作,赤老太爷不由摇了摇头,“还是如此,便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还以为你能就此收了性子呢!”
说罢,展开书本又看了起来,竟是当她不存在了。
赤吟厚着脸皮挤着赤老太爷坐下,抱住他的胳膊,“菊生可从不撒谎!你日日念叨我得紧呢,现下见到我,还不好好看看我?母亲可说我长高了许多呢。”
赤老太爷扭头,果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咦了一声。
赤吟满眼期待,就等着他的下文了,他视线一转,又放回了书上。
赤吟撇嘴,不由摇了摇他胳膊,“我的禁足完了,明日我就照常过来,您接着教我什么?”
“还是等年后再说吧,不是要陪你祖母去北山寺?”
赤吟闻言一惊,这刚说定的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