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子殿下求见!”万公公道。
“哦?”楚帝看了一眼韩舞影,太子虽然莽撞,但还是知道分寸的。既然能求到这里来,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当着舞儿的面也无妨。
于是,楚帝大手一挥。
“宣!”
很快,楚帝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父皇!”太子几乎是带着哭腔扑了进来。
楚帝的心里咯噔一声,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但作为一国太子,如此失态,楚帝眼中闪过淡淡的失望。
“什么事?”楚帝冷淡道。
“垒阳灾情失控,灾民暴动!”太子已经顾不上去揣测楚帝的态度,垒阳,那可是他的管辖之地,楚帝上个月便排他去赈灾了。本来已经控制的差不多,哪想突然爆发瘟疫,他措手不及。
见楚帝沉吟不决,以及他那越来越黑的脸色,太子汗如雨下,硬着头皮道:
“丞相素有贤名,又掌管户部,不如派他去赈灾?”
此言一出,楚帝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灾情上了,他相信一个小小的垒阳翻不起什么浪。只是,太子极力推荐丞相,是否这两人暗中已经勾结?
作为君王,最忌讳的便是自己的继承人和手下第一大权臣勾结。尤其是,丞相手中的权利和在民间的威望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赈灾这种事情虽然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不难,但他相信,对丞相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既然不能靠赈灾打压丞相,那就是白白给了他一个机会在民间树立威望。
他不想让丞相出太多风头,所以,丞相怎么都不是赈灾的合适人选。
而,太子向来知道他与丞相之间的微妙关系,还极力推崇丞相赈灾,背后肯定是与丞相有了什么协议,说不定早就觊觎自己的皇位了。
楚帝阴晴不定的眼眸在太子身上扫过,带着一丝审视。
这个儿子未免太急躁了一些,看来他还要好好考虑考虑继承人的人选。
太子自然是不知道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楚帝忌讳丞相是不错,但更加忌讳自己的几个儿子啊。
太子自以为得逞,在楚帝的审视下默默的低下了头,将眼中那抹狠厉掩盖得极好。
他哪里是来夸丞相的,而是要故意引起楚帝对丞相的猜忌。在灾情控制不住的初期,他就求到了丞相府,想让丞相私下帮他解决垒阳的事情,哪想就连丞相府的大门都没有进去,连丞相的面都没有见着。
他堂堂一国太子,丞相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丞相,是你不识抬举,可不要怪本宫心狠!
韩舞影眯了眯眼,想起了对某人的承诺。
要帮他在楚帝面前美言……
罢了,就当看在你多次帮我的份上吧,可别说我不讲义气!
她瞧了一眼太子那伏得很低的头顶,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唉,只能说太子还真是不走运!
“父皇,儿臣听昭王多次提起,丞相博学多才,通阵法,善建造。儿臣那府邸荒废多年,百废待兴。不如让丞相帮帮儿臣吧?”
韩舞影言笑晏晏,带着三分小女孩的娇嗔。
万公公默然,让肱骨之臣去帮她修缮宅院,如此大材小用,这分明是恃宠而骄啊,也只有昭和郡主说得出口。
然而,楚帝却是听出了别样的意思。
昭王也夸丞相好?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比起赈灾,他更愿意让丞相去修缮宅子,一想到丞相天天面对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的心情顿时顺畅多了。
“嗯,就依淡漠。
太子败兴而归。临走,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韩舞含毫不掩饰的恨意。
韩舞影只装不知,她与太子,早在十五年前,陈皇后设计她母亲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是敌对关系。
丞相府。
那红衣男人熟门熟路的摸进了肖凌渊的卧室。
将那枚已经血红一片的古玉掏出来,在肖凌渊面前晃了晃,满脸皆是得意之色。
肖凌渊的目光倏然一变,冷声道:
“你找过她了?”
虽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却是肯定。
“嘿嘿,谁让你迟迟不动手。”红衣男人将古玉小心翼翼收进怀中,发现自己的胳膊就已经被某人钳制住了。
“我说过,你别乱来,我自有分寸!”
“知道了。”红衣男人不满的嘟囔了一声,随后,又十分狗腿的问道:“你打算何时带她回去?”
“我自有分寸!”
见肖凌渊动怒,红衣男人撇撇嘴,表示不满。
“你先回去。”肖凌渊收敛了一下情绪,复又坐回了桌边。
既然人已经找到了,红衣男人也没有在楚国久留的必要,毕竟,那边——
也是一团乱!
红衣男人“嗯”了一声,便消失了。
“主子?”似乎感受到一阵风,玄夜在门外不确定的出声询问道。
“嗯。”听到丞相淡然的声音,玄夜才放下戒备。
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唉,最近因为郡主,主子总是喜怒无常,害得他都草木皆兵了。
“垒阳都安排好了吗?”就在玄夜走神的时候,丞相的声音复又响起。
“啊?照主子吩咐,挑起了暴乱,已经传到陛下耳中了。”
“嗯。”
山坡下派人刺杀韩舞影,这便是他送给太子的回礼。
“不过,太子进宫摆了主子一道。”玄夜将顺昌宫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良久,没有听到屋内的回应。就在他以为主子不会回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