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继续吹,月依旧如水,时不时一两只孤鸦呱呱叫两声,让这冰凉的夜更加凄凉。
“白晟……这是……我……我的名字?”
反复念叨着白晟这个名字,白若寒有些出神,声音之中夹杂欣喜,有之安慰,更有关切。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心情,自己一直流落在外,就算身体里流淌着白虎族的血脉,却也只落得这十万大山里面落魄流浪,若非被阿翁带走,不知现在的自己会是一副什么样子,按照他以往心里所想,能忍心让自己吃这么多的苦,又得是一副什么样的心肠父母,才能做出这种丢弃孩子的事情来。
所以他满以为自己会恨,会恨自己那狠心的爹娘,恨那些知情却不劝阻的人,可是事实不是这样,他很高兴,原来他还有一个这样的名字,原来自己是因为娘亲被追杀才被抛弃的……
嘴角露出了一些笑意,两边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身体一动不动,在他的脑子里面有着这样一幅画面,少年独坐青色巨石之上,轻轻摇动着脑袋,原来在他的脑袋上面是一只手,一只饱含慈爱的纤细玉手,这只玉手属于一位身着黄红相间的华裙,头顶盘之中各种珠光宝气的饰相互交错的美丽妇人,那张脸,在笑,很幸福,右手不断抚摸着青石上少年的脑袋。
“嘿嘿……嘿嘿嘿……”
夜色浓郁,雾气滚滚,只见薄雾之下月光之中那独坐的少年,呆呆坐在石头地面上,傻傻的笑个不停,身旁除了露水之外再无其他物事陪伴于他。
“痴儿啊,痴儿……”
夜光下,茅屋内,老翁安安静静守在烛光前,摇曳不断的烛光在那张苍老的面庞之上留下了一道妖娆的光影。
在这老者正前方,一张方桌的另一面,中间隔着一只燃烧着的蜡烛,那是少年,在右手托腮,时不时傻笑一阵,而后变作满目神光,老翁知道那是他对真相的期待。
“若寒,你回来已经有两天了,告诉为师,此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变作这般,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明知道少年最缺什么,这老翁却不得不这般开口,原因无他,单纯的不知情,却又让他到哪里劝说。
“阿翁阿翁,前几日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娘被追杀,带着我逃命,虽然死伤惨重不过最后都化险为夷,唯独我自己掉下了悬崖,梦也到了这里就结束了,您知道吗,我好像还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那时我的母后因为怀胎的原因无法动手,所以有些狼狈……”
少年双目神光愈奕奕,神情更加激动,不过好在被老翁给打断,没再继续恶化下去。
“阿翁,你干什么,我不要坐,你听我给你说,黑虎族想要反叛,派尽高手追杀我和我娘亲,最后还不是让我们脱身了,还有一个特别特别厉害的大家伙最后死在我的手里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被打下悬崖,估计那时正巧您经过那里,将我给救回来了吧……”
少年激动着,虽然没有上窜下跳,却也再坐不住,起身伏在桌面上,双手轻拍着桌面,满脸写满了幸福两个字。
“不!”
老翁摇头,神情有些严肃。
“阿翁你是不知道,那梦有多真实,甚至就连梦中的我受到攻击我都能切身感受得到疼痛,这有什么可说不的?”
白若寒起身,不再伏在桌面上,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上一刻还笑容满面的脸孔这一刻就化作了厌恶,更有丝丝不耐正缓慢滋生。
“我不是在悬崖之下捡到你的,是在一个山洞里面,你跟随着一只年老的花豹生活着,它很照顾你,帮你弄吃的,帮你清理毛,甚至它还拖着苍老的身体去为你猎取食物,那时的你很是小巧,一双眼睛还没有睁开,只是一身白色皮毛让我想到了些什么……”
老翁伸出苍老的右手,抚摸着白若寒的头,嘴角笑着,说着。
“可……我……”
白若寒的面容笑容凝滞,接着开始变化,先是变冷,最后化作苍白,化作面无表情。
“那一日,那只花豹出去帮你猎取食物,最终没能回到你身边,只是硬撑着拖着一头牦牛,最终还是倒在了山洞之前。”
似是回忆,又似乎是在解释,可能老翁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和白若寒说这些东西,原本他打算更远一些时间说的……
“可……”
白若寒彻底呆住了,脑海里不断闪烁的是最后一眼看到的那张紧张而又美丽的面庞。
“我观你通体纯白,知道你是白虎一族,可却好奇你是为何流落至此,自那一日之后,我将你抱回山上,说也奇怪,你似乎直接跃过了成长期,以最快的时间成长起来,仅仅一年的时间,你就变作了现在这副模样……”
老翁唏嘘,此刻欲言又止,似有什么话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可……可这说不通啊,我……我是在黑虎族的追杀之下坠落悬崖的,怎么又到了那什么山洞里面去的,我本已化作人形,可是为何直到数月之前我才通过灵明花幻化人形,这很矛盾啊……”
白若寒脑海之中一直挥散不去那张充满焦急和关切的美丽容颜,此刻有些失态,甚至是暴怒。
“唉……我不知道你得罪过什么人,在我将你抱回山上之后,我现你的体内虽然有着浓郁的白虎族血脉,更有同等强大的种族血脉相互压制,这种碰撞相当剧烈,让你不能成长,不能化形,甚至若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