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是皇帝,永远的高高在上。他一句话,可以让她宠惯六宫,傲视三千粉黛。也是他的一句话,可以将这站在后宫最高点的丽妃打入红墙大院里最不堪的冷宫。
所谓冷宫,并不是指那萧条的院落,无人的地界。住,慕容璐儿仍住在月汐殿。只是这里所有侍候的宫人悉数撤走了。门外也按排了上百精壮的内侍军看守,说白了,就是把她给隔绝软禁起来。
本来以为这样她可以落得清闲,没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倒省得她心烦,也不必在慕容绝安插到月汐殿的眼线面前没日没夜的上演念君恩的戏码。可谁成想,这月汐殿成了冷宫以后,反倒热闹起来了。虽然进不得院子里来,这院外的喧嚣却堪比戏园子,那唱戏的一出接一出,没完没了。
怕是这会儿月汐殿门口站着说风凉话的妃嫔就算是慕容绝自己站在这里也不见得全都认识吧。圣宠,果然是个让人树敌的玩意。当你得到它的时候,众人膜拜,巴不得都跟你沾亲带故,好得一点雨露之恩。当你失了它的时候,同样一群人就开始痛打落水狗似的用最势力的眼光鄙夷着你,用最恶毒的言语奚落着你。
愚蠢的女人,在这封建的时代作践着自己。为了一个甚至没有见过面的男人歇斯底里,专程跑来看之前得宠的妃子落得凄惨下场,好平衡自己一棵善妒的心。璐儿不置可否的轻轻摇头一笑,将月汐殿的大门关合。不是因为她们自以为是的话伤到了她,而是纯粹懒得理她们。
慕容璐儿这副身子骨比起自己在现代的身体差太多了,爬个墙上个树才跑了不够两个小时就已经气喘吁吁不能负荷了。果然是个养在深闺的娇弱女子,只是,这样的她如果只是安于室内的慕容璐儿还凑合,可她不是,她是背负着仇恨的慕容璐儿,要救出夏子安的慕容璐儿。
璐儿在院内以秋风扫落叶之姿把院子里的装饰摆都到一边,腾出一块地方供自己练习现代培训过的搏击招数。她要用这难得的清闲时间好好锻炼一下这过份不中用的身子骨。
一把扫帚在璐儿的纤纤玉手中仿佛一尾活龙,上天下地虎虎生风。一个侧旋完美的铸造出了360度无死角的防线,手中的扫帚随着向后弯曲的腰身如神龙吐信一般探了出去。当璐儿锐利的目光和扫帚连成一线,刺目的黄色灼痛了她的眼睛。
有些不稳的向后仰卧,本以为这此和地面的亲密接触是免不了的,璐儿索性闭起眼睛坦然接受这还算不了什么的疼痛。结果却跌入了慕容绝坚实的臂弯。
璐儿轻蔑的一笑,借着慕容绝的力道站了起来。定了定身凝滞着慕容绝如鹰一般的眸子淡淡的说道“还真是庸俗的戏码,皇上何必扶我?让我跌下去不就好了?反正您偷偷的站在璐儿的身后,为的不也就是看我出糗么?”
盘领右衽的黄色龙袍衬映着慕容绝浑然天成的霸气,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藏匿着谁也无法窥探的秘密。他饶富兴味的睥睨着璐儿低沉的说道“丽妃日子倒过的清闲,半点也看不出被冷落的样子。”
慕容璐儿淡笑,将目光转向门外那一群收起了嚣张跋扈换上了万种风情的妃嫔们,冷冷的说着“如果皇上今天来,只是想看璐儿一如她们一般哭闹着祈求皇上的怜爱,那璐儿遵旨就是了。”
璐儿做势拂起衣袖轻拭眼角,幽幽美目瞬间充满晶莹,仿佛无尽委屈集于一身,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泪来。
慕容绝眉头蹙起,眼里的深邃又多了三分。怒不可遏的青筋在额角跃跃欲试,愤怒的低吼在璐儿的耳边回响“对朕的宠爱,你就那么不屑一顾么?很好,你为了区区一个夏子安背叛朕,朕就先取了他的人头,让你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狠狠的拂袖转身,踏出月汐殿大门之前慕容绝侧目而视,雕塑一般的轮廓被骄阳打上了厚重的阴影。那眸子里迸射出的杀机和唇角一丝邪恶到了极点的魑魅之笑让人不寒而栗,冷冷的吩咐着守在门口的内侍军“看好了朕的爱妃,若是明日午时夏子安在菜市口处斩之前丽妃有半点差池,朕就要你们全陪人的脑袋。”
明日午时?慕容璐儿被慕容绝的话锥痛了心。夏子安会死,单单这样一个想法,已经让璐儿无所适从。颤抖的身体不堪负荷的跌坐在了地上,双手紧攥到关节泛白,指尖已经陷入肉里,她却浑然不觉得疼痛。
看来已经等不急把这不中用的身子练好了,就算是冒险,今天也非要试上一试。抬头看天,也差不多是送饭来的时候了。璐儿将匕首藏在怀中,然后苍白着一张脸坐在院落中央的空地上。
午时三刻,月汐殿的门被推开,值班的婢女端着餐盒轻轻的走到月汐殿内。她显然是刚入宫的小婢女,所以还没有学会这皇宫里杀人不见血的市侩,仍保持着见到主子时该有的礼仪屈膝行礼向璐儿请安道“奴婢来给丽妃娘娘送饭来了。”
“你把门关上,然后把饭送到屋里去吧。”璐儿不动声色的吩咐着,怀中的匕首却渐渐松开,取而代之的是从墙角抓起的一条麻绳。
小婢女依璐儿的话将院门关好,然后小心小心翼翼的向殿内走去。璐儿尾随其后,趁其不备以掌化锋在她颈后一敲,小婢女应声昏厥。璐儿脱下她的衣服和自己的交换,然后用麻绳系成一个简易的军用结将小婢女牢牢绑住,从窗帘上撕下一条堵住了她的嘴巴,然后依着她的样子用手边为数不多的脂粉加以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