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教授留下的工厂不是血汗工厂,是一个非常现代化的加工厂,一千五百平方的厂房只有十六名员工,流水线上全部是机器人在操作。生产线的设备运转得很好,就算姜飞不懂得技术,也能从设备平稳的节奏和低低的机器声中,体会那份工厂的从容;生产线的机器人负责切割、电焊、装配等流程,动作很灵巧。
工厂加工的产品是电路板,到了样品间装盒上有些熟悉的表识,姜飞一问,果然是微林电气的产品;磐云公司是微林电气的制造商,楚迪文的父亲楚无南原来是微林电气集团研发部总经理,也是微林电气董事会成员,在楚迪文创业的阶段给了磐云公司很大的方便。
蔡乾义和米妮儿殷勤地介绍,就是希望姜飞认为加工厂靠订单赚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两人的心血没有白费,当蔡乾义提出回实验室,把工厂交给姜飞管理的时候,在龚蔻清澈的眼光注视下,姜飞无奈地答应了;工厂本就是姜飞负责的项目,姜飞算老板,蔡乾义只是一个打工的,当打工的人下定决心要走的一霎那,老板就剩无奈两个字。
揽上了瓷器活,姜飞还要装样子送蔡乾义一程,晚上一帮人直接杀到市里的步行街,喊上康赟,在好运酒楼定了一桌;好运酒楼的厨师是从国内请来的大师傅,杭帮菜烧得地道。尤其是稻草鸭,用的是空运来的北京鸭,从视频可以看见师傅把用汾酒腌好的鸭子放在特制的熏桶内,点着稻草烟熏了一刻钟,最后做好端上来,鸭肉酥骨烂而形不变,烟熏味道十分独特。
除了一开始康赟说了几句怀念马丁教授的话,让大伙有些伤感,随着后面米妮儿和姜飞调节气氛,渐渐有说有笑起来。可是当康赟听说蔡乾义半个月后回实验室,神情竟然一变,望着龚蔻说:“老师的遗嘱上实验室交给我打理,现在一切都好得很;乾义回来,实在没有地方安置,除非乾义带来新的项目。”
开玩笑,蔡乾义等于经商六年,一时哪有新的项目,这明摆着是强人所难;蔡乾义的头低了一厘米,龚蔻勉强笑着说:“康赟,实验室是归你,但是实验室的专利和房屋的产权是我的,包括那个六十六阶魔方,专利的继承人也是我,我们需要尽快拿出成果。乾义哥回来帮你,就是这个原因。”
康赟一肚子火气,听到六十六阶魔方,终于没有吭声,但是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站起来连招呼都没打,就掉头离去。龚蔻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蔡乾义低声说:“是我不好,应该先和康赟打声招呼,我以为都是同学同事,这么多年的交情,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龚蔻面色恢复平静,毫不客气地说:“乾义哥,不关你的事,就是你自己不提起,我也会要你去实验室。康赟最近一段时间发表的文章,已经不再是和我父亲共同署名,我有些不放心,毕竟那些东西我都不懂,但是要是出了事,我还得承担责任。”
姜飞明白了,这是朱万阙的主意,作为律师,朱万阙绝对是一把好手,但是在这种复杂的专业技术方面,朱万阙也吃不准。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一个和康赟相对抗的人,利用两个人之间的斗争掌握局面,蔡乾义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蔡家是马丁教授的邻居,蔡乾义和龚蔻一起长大,成为马丁教授的学生,专业水平与康赟相当。
姜飞不排斥这种局面,自己冒出头就是为了进入磐云公司和实验室,今天的收获不小;姜飞举起装着雪碧的玻璃杯,大声说:“吃饭的时候不谈工作,来,干杯。”
饭局散后,龚蔻拽着姜飞去做直播,朱万阙笑着摇摇头,丢下姜飞,很不义气地跑了;龚蔻后半截开始喝酒,虽然没喝醉,但是算得上醉态可掬,姜飞没有办法,只能去博物馆救场。直播中间遇到一位挑剔的粉丝,拿出行家的劲头,对着两件古陶赝品挑剔了很久,害得姜飞一直忙到深夜十二点半才结束了节目。
姜飞回到住所,于薇已经睡了,只有linda还在忘我地敲击着闪着蓝光的键盘,从姜飞的角度看去,linda就象坐在光波里的魔女。兴许是游戏正在生死关头,linda对姜飞的进来视若无睹,姜飞蹑手蹑脚地打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因为两女一男,于薇把有单独浴室的一间卧室给了姜飞,省得出现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姜飞反手轻轻锁上门,洗完澡后打开电脑,继续看汪伽宪的设想,原来龙门山的真实身份是汪伽宪的好友蔡铭风,一个三十岁就退出商界的隐士,蔡铭风没有家人,三十七岁的时候因为酒后心脏病突发死在南美。汪伽宪留下了蔡铭风所有的网络用户名,更改了其中的资料,每月更新保留了这个身份,包括蔡铭风在微林电气的股份。
姜飞对汪伽宪肃然起敬,即使明知道汪伽宪保留这个身份是另有用处,依旧不得不敬佩汪伽宪的执着和睿智。姜飞特地看了汪伽宪搜集的康赟资料,没有任何瑕疵的经历,从中学开始就是学生中的骄子,大学时选修了马丁教授的课,毕业后成为马丁教授实验室的助手,连大学勤工俭学都是在马丁教授的单位里,真正的门徒出身。
汪伽宪他们最早的怀疑出自于一间很不起眼的小事,就是在马丁教授找到那台消极怠工的计算机时,康赟没拿住那块拆下来的计算机主板,让碳纤维的主板掉在一只一千度的电炉上融化了。汪伽宪不相信巧合,杜洛不相信康赟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虽然在马丁教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