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晚上,下班时口袋里手机响起,看了眼屏幕上调动的名字,并未准备借这个电话,而是任由它肆意响着。
许攸宁在那侧拿着电话听见里面传来的忙音一阵心慌,随即将电话拨给顾言,询问舒宁今日有无上班,顾言轻声应允她的话语,并未跟顾言提及老大出车祸的事情,便快速挂了电话,一来是她不想让顾言替她担心,而来是她知晓老大现在需要的人是舒宁,也不管是不是上班时间,脱了身上的白大褂,便开车朝临水湾而去,这会儿时间尚早,二环并不堵车,恰好临水湾隔军区医院也不算太远,她一脚油门直接踩了过去,她需要将舒宁带到医院来看看老大,看看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是如何在麻醉未醒时喊着她名字的。
昨晚开始电话未接,她就不信她没看到自己发的那通短信,那为何不来?明明就是故意躲闪,思及此,许攸宁似是不能忍受似的,直接驱车过去想将她绑过来。
她拿着钥匙直接上临水湾,发现临水湾大门门锁已换,正诧异时,身后电梯门打开,舒宁提着公文包从里面跨步出来,见站在门口的许攸宁,她显然也是一愣。“你怎么来了?”她一边掏钥匙一边问到。
“老大出车祸了,”许攸宁一见到她就气呼呼道。
反倒是舒宁比较平静,掏出钥匙开门,随手将手中公文包放在上面,换鞋进屋,进厨房,烧了壶水;“我知道,今早看新闻了。”她漫不经心的话语让许攸宁一滞,随即迈步过去抢过她手中的杯子,质问道;“你难道不会心痛嘛?老大在麻醉未醒的时候都在喊你的名字,你不会心疼吗?”人怎么可以这样?他们之间十几年的过往,如今老大出车祸躺在床上还未醒,她怎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说她知道。
难道他们之间的过往都是浮云?难道老大跟她在一起生活这么久都是白瞎?她没有一点儿同情心?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应该去看两眼啊!早在多年前我的心已经痛死了,出车祸怎么了?当初初回汉城许溟逸为了利益开车撞我的时候谁知晓我心痛不痛?许攸宁,你还是太单纯了,商场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老大出车祸那是他的事情,我无力解决,他就算是死了,我也无任何办法,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时候,明明自己决定放弃一个人,但是总有人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耳边提醒自己,告知自己他的存在,越是这样、她便越难受,她很像将许攸宁直接赶出去,但是不行,她们是朋友,她并不想在失了爱人的情况下也失了朋友。
“我最近很忙,忙去这段时间我会去的,”尽量缓和自己的情绪,尽量不然自己语气听起来太冲,尽量不跟许攸宁产生冲突。
“十分钟总有吧?我开车带你去,开车送你回,”许攸宁开口询问,你在忙、我亲自接送,就请你看看我家老大行不行?
“五点的视频会议,”舒宁无意中【撇了眼墙上的挂钟,今日为了不堵车,她跟顾言二人提前一小时下班,将工作带回家,此时时间尚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点儿许攸宁竟然寻过来了。
“我等你开完,”她退让。水壶停止沸腾,她知晓热水烧开,便从橱柜中拿了另一只杯子,倒了杯热水,而许攸宁始终握着从她手中抢走的杯子站在原地,怒目圆睁的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模样,只觉心寒。
她以为、老大这么爱她,她也会爱老大的,可是现在、并非如此,她不及老大爱她万分之一,舒宁这人、太过无心。
两人兜兜转转那么多年重新走在一起,有多不容易。
来之不易的事情不是应该更加珍惜嘛?现在呢?舒宁似乎并未珍惜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
老大在她心中或许什么都不是。
舒宁感受到身后许攸宁赤裸裸的视线似要见她后背灼伤,可此时、她能做的就是喝水来抚平自己跳动的心绪。
“舒宁、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无情?”许攸宁突如其来的话语险些让她手中的杯子端不稳。无情?你站在你哥哥的角度来看、我自然是无情的,但是又有何人生来无情呢?许攸宁、你又怎会知晓我曾经某些时刻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也是个看见流浪猫会起怜爱之人的心,我若是不用无情作为伪装,又怎能活到现在?舒宁心中思绪翻涌,恨不得抓着许攸宁的臂弯恶狠狠的将这段话甩到她脸上,但随即、她低眸苦笑,罢了、跟她见气做什么,成长经历不同,又怎能要求她理解自己的生活跟做法呢?她的情、悉数留在了柏林,留在了那个吃人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从未让她在长会一点儿。
真正无情的让是许溟逸,不是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理智,自己又怎会在那个吃人的城市一呆这么多年?
他让她受伤,让她流血,再度回归却要求她完好回归、怎么可能,这世上哪有如此好的事情?
若真有、她怎没碰到?
舒宁说自己无情,她想笑,但笑不出来,经历过那么多是是非非她若还有情,只怕也活不到现在。
她与顾言二人在柏林那段非人的日子,不是一般人可以扛过来的。
无情也好,有情也罢,世人只看表象,随他们去吧!她现在颇为淡然。她端起杯子往嘴边送着,将口中水吞下去,随后道;“有。”
她如此大方干脆利落的语言让许攸宁整个人错愕在原地,舒宁将手中半杯水倒进水池,随后又重新倒了一杯,端着进了书房,许攸宁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