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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到他半夜被毒性折磨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却又忍不住救治他。
她这大概就是犯贱吧？而现在终于南成碧来寻他了，既然当年他就选择了南成碧，她就再次成全他吧！
哪怕南成碧要杀了他，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当年和南成碧合谋折磨她甚至杀她孩子的时候又何曾对她有过半分怜惜？
她面对着禅墙闭眼僵坐在禅垫上，正在内心翻滚纠结的当下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
“姒央。”
赫连凌风看着眼前瘦削的脊背，沉沉地唤了一声。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来人，给我带出去！”乌敏胸口起伏语气却是冰冷地说道。
“是白长老让我来做最后一件事的，做完我自会到南成碧那里，保苗疆数十年太平。”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竟不知道曾经伤害你那么深，深到你离开这些年还在受心魔折磨，白长老给我说了只要找到心病源头即可祛除，而这源头就是我的心头血。”
乌敏顿时一僵，只听见背后刀扼入血肉的声音，手不禁攥住盘膝上的裙衫。
“姒央，我时日不多了，但是我很欣慰最后这几年是这样走过的，我完成了我们当年天高地远烟火人间的夙愿。”
“我当了两年的卖馕师傅，手艺比当年还进步不少，成了那城里的头号招牌，想不到吧，哈哈哈……咳咳！”赫连凌风的胸口不住地往那瓷瓶里淌着血，钻心疼痛让他不禁声音有些颤抖和咳嗽。
“我遍游了整个大昊，走过四十多个郡县，我还顺着当年你带着我走的那条险恶丛生的路，从上京一路走草地、森林、雪山、沙漠……一直走到曾经昊国的国都宁郫，那条路真的艰险啊，你那么千辛万苦送我回家，我却不信……我实在是活该！”
“好在……好在我最后还能为你做一件事，还能用这心头血给你治心魔，还能……还能用这条贱命给苗疆几十年太平，也算……也算值了……”
赫连凌风说道最后竟是嘴唇苍白，险些要晕过去，然而还是嘴角牵起微笑，笑得了无遗憾。
放满满满三大瓷瓶心头血后，他才一步一步地向屋外走去，临了又回过头对乌敏始终没有转过来的背影说了一声：
“姒央，再见了，奈何桥上我不会喝那孟婆汤！我等着你，只要来世你愿意见我，我必天涯海角而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