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淳于婉儿柔声道,“我喜欢的从来是现在的你,不管你是湘王也好,什么也好,父帅时日无多,新的统帅来了之后,我们就从此隐居田园,过普通人的生活,好不好?”
赵霖摇摇头,正色道:“你觉得可能吗?”
淳于婉儿迟疑了一下,无奈道:“那你要回去当湘王?”
赵霖摇摇头,抬头看天,良久,从喉中破出一声十分苍峻的声音:“秋深了,要变天了。”
“变天?”淳于婉儿思虑许久,正色道,“你要做什么?”
“得到我该得到的。”赵霖饱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柔声道:“生在帝王家,我有什么选择,不是成功,便是成仁。”
“那你只要不去争那个皇位,不就可以置身事外。”淳于婉儿柔声道。
“你觉得我那二哥会放过我吗?”赵霖摇摇头,“我不死,他是不会放心的,你久在塞外,自然不懂这些,有时候我宁愿生在寻常人家。”
淳于婉儿似乎已然明白了父亲的那番话,良久才认真说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跟随,都会帮你,但此生,不要负我。”
赵霖点点头,将她揽入怀中,相对无言,直到天地之涧泛白。
号角悲鸣。
刺耳的号角声,突然天地间坍塌下来
在痛苦中,林天若醒来,却见梅雨一直盯着自己,为自己擦汗水。
她拿着自己的手摸摸额头,却是满头汗水。
“又做那个梦了?”梅雨柔声问道。
“我以前也做这个梦吗?”林天若问道,“你知道什么梦?”
“梦见你成了女将军,叫做淳于婉儿。”梅雨道,“你每月初十都会做这个梦,今天刚刚好初十,看清他的脸了吗?”
“他?”林天若疑问道,“谁的脸?”
“梦中的爱人,那个湘王。”梅雨问道。
林天若摇摇头,没有说话。
许久,她柔声道:“可我觉得就是你啊,那种感觉,那种亲切感,虽然我忘记这些年的记忆,可是那种感觉真的好熟悉,特别是在你怀里的时候。”
梅雨点点头,柔声道:“毕竟只是个梦,不管它了,睡吧。”
“可是好真实。”林天若道,“就感觉我真的经历过一样。”
“可它毕竟只是个梦。”梅雨柔声劝道,“睡吧,我守着你。”
“嗯嗯。”林天若枕着他的手,便闭上眼睛。
但许久,都没有睡意,又睁开眼,却见梅雨正认真地看着她。
“看我做什么,不睡啊。”林天若问道。
透过窗外的月色,她那白皙的脸颊是那么的诱人。
梅雨笑道:“我就喜欢看着你,真美。”
“当然美了。”林天若将自己的嘴凑过去,轻轻的嘬了一口。
梅雨低声道:“既然睡不着,咱们…”
他说着,手已经慢慢地解下她的衣带。
“嗯。”
她把身子慢慢地靠过来,钻进他的身下,抬头索吻。
炙热地吻着,舌齿相依,慢慢地褪去彼此最后的束缚,阴阳贴合。
林天若轻轻地嗯一声,便紧紧地抱住梅雨,渐渐地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也越来越热,她忍不住地掐住梅雨的后背。
他似乎越来越兴奋,但她却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安静,甚至至克制,直到迷离地低声道:“好想你,好想你,我突然想起,你不见了”
梅雨听到这话,突然身子一阵畅快,便紧紧地抱住她,低声问道:“你记起什么了吗?”
“我只记得,这些日子,我好想你。”林天若道,“你为什么离开那么久。”
“对不起。”梅雨低声道。
“你回来就好。”林天若低声道,“不许离开我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变得弱了,慢慢地睡去。
梅雨收拾了一下,却怎么都睡不着,便轻轻地为她盖好被子,起身出门去了。
他去了自己女儿的房里,如同她的母亲,乖巧地睡着,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恬静的笑容,似乎做着极为美好的梦。
他怜爱地看了许久,这才起身出门,将门关紧。
但他回头的那一刻,却见眼前的不是自己的院子,而是在旷野,不,似乎是军营。
他明白自己是进了幻境,可已然退无可退,只能往前而去。
却见熟悉的两个人,熟悉的场景,曾经熟悉的情景
白幡随西风而凄舞,秃鹰向晨曦而悲鸣。
元帅薨,淳于婉儿的父亲终究去了。
她的泪,她的心。
此刻泪流如柱,此刻心碎如绞,默默地跪在父亲的灵驾下,为他烧纸,守灵。
而他,陪在一切,亦是满目悲凉,但那深邃的目光中,却又坚毅无比。
她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又似乎不明白,欲言又止。
两人相对无语,沉寂的灵帐只有盆火滋滋作响。
直到老师爷的进来,才打破了这份沉寂。
他老泪纵横,伸着颤巍巍的双手,为元帅上了柱香。
“你到底还是先去了。”他孤苦而悲凉地嘟囔了一句,这才回头,“婉儿啊,节哀顺变,你爹临终前的话,你要明白,我已然封锁你爹去世的消息,但瞒不了多久,怎么做,你该明白,我老了,很快就随你爹而去,帮不了你了。”
淳于婉儿点点头,看了看赵霖,低声道:“我懂,你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我明白。”
赵霖没有说话,他只是极为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婉儿。
她温柔,但却坚毅。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