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凄迷。
两人又陷入长久的静默,直到天际一道紫光。
“他来了。”左耳笑了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紫光越来越近,直到他们不远处,化成一只紫色鹦鹉,紫色鹦鹉又变成一个妩媚的紫衣女人。
她悬浮在城楼前的半空中,一脸妩媚地看着宫纯。
左耳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紫衣女子顿时一脸愠色,怒视左耳。
“陨魅自己怎么不来?”宫纯笑道,“他不是很厉害吗?”
“主人畏惧魔君,所以还是派小的传话。”紫衣女人笑着,给宫纯施了礼。
“那你就不怕?”左耳笑道。
紫衣女子笑道:“我想魔君不会去为难我这么个小妖吧,我也只是个传话的。”
宫纯并不想回话,只是默默地盯着她。
左耳笑道:“约魔君到城楼,不知道有何话要传?”
紫衣女人道:“我家主人说,这一局,算他输了,但你们也没赢,虽然你们复活了吞时獒,但却丢了重要的东西,主人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局。”
“重要的东西?”左耳疑惑地看了宫纯。
宫纯笑了笑,回道:“你回去告诉他,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毁掉自己家,你们将无处安生。”
紫衣女人的脸色似乎闪过一丝不安,但又很快恢复镇定。
她没有辩解。
左耳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宫纯。
“去吧,紫熏。”宫纯一脸仁慈的微笑,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仁慈。
紫熏满脸惊讶,自己并未自报名号,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是谁?连忙问道:“魔君,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左耳笑道:“魔界众生,魔君通晓周天之物,你一只小小鹦鹉,他如何不知道。”
宫纯道:“我还知道你属于幽兰湖畔,紫熏草原的离天鹦鹉一族的公主,可惜啊,就剩你一个了,所以你给自己取名紫熏。”
“你知道…”紫熏更加错愕,追问道,“是谁杀了我的一族?”
“条件呢?我凭什么告诉你?”宫纯笑道。
“我……”紫熏明白自己与魔君敌对,他的条件,恐怕自己做不到。
左耳道:“你父王离珞跟我是旧教,丫头,劝你一句,回头是岸,倘若执迷不悟,终归苦海。”
“多谢劝告,但紫熏已经无路可退,既与魔君为敌,自知已无回头之路。”她向宫纯施了礼,化身成鹦鹉飞去。
左耳道:“这丫头挺懂礼数的,可惜误入歧途。”
“她本性不坏,只是受了欺骗。”宫纯道,“当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总会明白的。”
“真相?”左耳道,“离天鹦鹉的灭族,是因为陨魅?”
宫纯没有回话,只是化成虚影而去。
他不回答,就是答案。
紫熏飞到天际,却又回头望去,魔君近在咫尺,并没有陨魅说的残暴不仁,反而有些和蔼可亲。
他若要刁难自己,自己是什么办法也没有,难道正如陨魅说的,他如今法力大退,已经对自己不能怎样。
“不。”
她心里太明白了,刚才的气场,从容而镇定,虽然感知不到他的丝毫力量,而且他身边的人,陨魅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她振翅高飞,直入云间,不知道多久,化成女儿身,落到涯边的一个秋千上。
她轻轻地晃动着秋千,看着天边的月色,慢慢地入了梦。
梦?
是梦吗?
自己这几千年来,从来没有做过梦,自己清楚的记得,自己用自己的梦去换了一身的修为,可是,自己此刻就在梦里。
为什么?
自己为什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梦里。
她站在紫熏草原上,这个已经消失数万年的地方。
草原辽阔,紫熏草一望无际,但但总是缺少什么?
家,这里没有家,太空阔了。
她向天怒吼:“梦魔,你给我出来,你在哪里?”
只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冲向草原,喊啊,叫啊,直到累了,躺在那草地之上,抬头看着天。
天际辽阔,万里无云。
突然天变成一面镜子,巨大的镜子,镜中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童年,跟着自己父王母后翩翩起舞的场景。
她一动不动,默默地看着,默默地流泪。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自己明明把一生的梦都已经卖了,为何还会做梦。
她突然想到那张仁慈的脸,宫纯那种满是仁爱的笑容。
“是你引我入门的,对不对?”紫熏又向天怒吼。
“为什么你那么急躁呢?”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自己的父王。
他亦一身紫袍,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紫熏连忙叫道:“父王,父王……”
她冲过去,可明明他近在咫尺,却永远也到不了他的面前。
“啊……”紫熏向天怒吼,“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折磨你的,是你自己。”又一个声音从耳边想起,却是个背影,模糊的背影。
“你是谁?”紫熏叫道。
“我是你…”她转过来,的的确确是跟自己一样的模样。
“你不是。”紫熏摇摇头。
“你们都不是真的,走开,走开……”她抱着自己的头,蹲下来,痛哭道。
突然有一只温暖的手,放到自己冰冷的肩上,很温暖很温暖,如同父亲的手。
她抬头看,是宫纯。
“是你,果然是你,为什么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