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安鱼看着凤卿阴沉无比的脸,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并不确定卿儿到底是为何在生气,是以也不敢随意开解。
若是因着夜倾昱瞒着她这件事,那想必只有那人自己才能解得开她的心结,旁人即便说再多也是无益。
不过瞧着眼下的架势,夜倾昱大抵也知道卿儿心里正别扭着,唯恐她因此跑了,是以才派了这么多的人来此。
如今凤府的大房和四房已经败落的差不多了,卿儿也好似终于喘了一口气,眼下对她来讲是离开最好的时机,但是她们能想到的,想必夜倾昱也早就想到了。
就在安鱼胡思乱想之际,却见乐藻眉头微蹙的低声自语道,“夜倾昱他,为何不自己亲自来呢?”
听闻这话,安鱼的心下也不禁有些疑惑。
乐藻这话倒是说得没错,照理说,夜倾昱应当亲自过来才对,即便是因着朝中事多繁杂,可是依着他素日对卿儿的在意,不该这么随意才是。
“他不敢来……”忽然,凤卿的声音幽幽的响起,眸中带着一贯的骄傲和倔强。
“为何?”
“一旦他来了,便给了我和他争辩的机会,他必输无疑,届时便再没有理由留住我,可是你瞧眼下,我连该冲何人发脾气都不知道,等着随御林军的人一路回到丰鄰城的时候,想必这怒气早就淡了,那个时候他再亲自出面,事情会更容易解决。”
见凤卿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安鱼的心下不禁更加担心,“卿儿……”
“大姐姐,安瑾然几时回来?”
“早前他传了消息回来,想来便是这几日了。”疑惑的看着凤卿,安鱼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她打听安瑾然的下落是做什么。
“玄觞呢?”
“不知道,他上次走后就没有说过几时能回来。”缓缓的摇了摇头,乐藻的心下不禁有些忧虑。
“卿儿,你想做什么?”若非是心里有了计划的话,她不会忽然问起安瑾然和玄觞的情况,想来是做了什么决定。
依照安鱼对凤卿的了解,她若是当真不愿意随御林军进宫的话,那最有可能的便是她打算逃走。
但是单凭她一己之力的话恐怕有些麻烦,若是能够借助安瑾然或是玄觞的力量的话,那胜算就大得多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凤卿深深的看了安鱼一眼,随后握住了她和乐藻的手说道,“夜倾昱不会将你们如何的,这一点我可以确信。”
“卿儿……”
“你走不了的。”
忽然,安瑾然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不禁吓了人一跳。
安鱼惊诧的转头看向声源处,果然是安瑾然面沉似水的站在窗户那。
缓步走到了桌边,安瑾然拉着安鱼的手坐在了椅子上,随后神色郑重的望着凤卿说道,“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话,安瑾然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了凤卿。
“这是在我还未赶回永安的时候就收到的,夜倾昱说,如果我敢帮着你逃离的话,他就会让人带走安鱼,几时你出现了,我才能见到她。”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安瑾然甚至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了。
夜倾昱这个阴人,平时笑意盈盈的像是个老好人的样子,可是他就知道他自私阴险的很。
利用安鱼来威胁自己,真亏他想的。
虽然安瑾然的心里明白,夜倾昱必然不会伤害安鱼,甚至还会好生的将她奉养着,只是他却一定不会让自己见到她。
看着信上夜倾昱的字迹,凤卿的双眼微微眯起,眸中透着十足的寒冽之色。
他想的还真是周全,居然将安瑾然这条路都堵死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凤卿一把揉皱了手中的信纸,踹倒了椅子之后便走回了内间躺着。
见状,安瑾然不禁无奈的苦笑,心道这次夜倾昱可是豁出去得罪他们所有人了。
方才他回来的时候,因着不愿惊扰到外人,是以是暗中进府的,可是谁知还未到这院中便被宫中的那些人发现了。
这次夜倾昱派来的全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才混进了御林军中,想来即便是他和玄觞两人联手的话,怕是也难以有胜算。
瞧着安瑾然面色沉沉的样子,安鱼的心下不禁愈发没底。
连他尚且觉得卿儿没有胜算,看来夜倾昱这次是铁了心不会放任她离开的。
想到这些,安鱼便不禁皱紧了眉头,眸中愁思万千。
……
大皇子夜倾瑄一倒台,朝中追随他的人便纷纷受到了波及,夜倾昱几乎是以雷霆手段镇压了所有人,行事雷厉风行,彻底的杜绝了那些有异心的人。
但是如此一来,朝廷的任职问题上便难免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也正是因此,他便任命凤荀为左右翼前锋营统领,接管从夜倾瑄手下夺下的军队。
不过前锋营统领乃是武职京官,这就代表着凤荀一家子都要搬到丰鄰城去。
初时听闻这道圣旨的时候,凤荀的心下不禁有些发懵。
这可是正二品的官职,即便是他从前未被贬的时候也不曾坐到这个位置,那如今却是为何?
似是猜到了凤荀心中的疑惑,凤仪微思了片刻,随后缓声开口说道,“爹爹的这个官职,想必是六……是太子殿下照着卿儿的面子赐下的。”
“卿儿?!”
“爹爹还未看出来吗,太子殿下将来势必要迎娶卿儿的,可若是她身后没有个体面的背景,怕是不止陛下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