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昱得知尤彦被方庭盛带回到京兆府的时候,玲珑坊门前的事情已经结束有一段时间了。
按理说,城中发生了这般并不算小的事情,再加上事关尤家,夜倾昱应当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才对,可是偏偏事与愿违,不禁让他怀疑是不是有人刻意阻断了消息的来源。
彼时尤彦正在京兆府的公堂之上,刘秉义一直跪在地上哭诉着,只言尤家的家仆重伤了他,此事必要在京兆府中寻个说法。
且不说这刘秉义本就是个外地人,再加上尤家背后有夜倾昱在撑腰,方庭盛自然不会偏帮着他。
是以他也就只是将两人带回了公堂,简单调和了几句这事儿便算是完了。
可是不料刘秉义前脚走出公堂,后脚就晕倒在了地上,一时间将事情变得愈发麻烦。
而与此同时,丰鄰城中谣言四起,都说尤彦纵奴行凶,十足的霸王行径。
更甚者,还有人说他早与娟娘有私,毕竟行商之人走南闯北,说不定两人早就结识了,只是偏将刘秉义当傻子蒙在鼓里而已。
方至如今,他们明显就是打算摆脱了刘秉义,兀自去过快活日子了。
这些流言一出来,城中一些不明就里的百姓便跟着纷纷传扬,自然便愈发闹得不可收拾,众人看待玲珑坊的眼光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既是主事之人这般不堪,那想来那满楼的女子都不会是什么好鸟,指不定就是打着绣技的名头在施与人苟合之实,毕竟这整个玲珑坊上下可都是女子,谁知道她背起人来干的是什么勾当。
如此传来传去,不禁娟娘的名声越来越差,甚至带累的整个玲珑坊都臭了名声,生意也不比以往那般兴隆,近几日甚至都门可罗雀了。
不仅如此,就连尤家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
生意场中的人最注重的就是人品和信义,尤彦若果然如传言中那般不堪的话,那自然无人再愿意同他做生意。
虽说与尤彦相识之人都知道他为人光明磊落,必不是传言中那般小人行径,可是到底了解他的人只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喜欢人云亦云的。
事情闹到了这个份儿上,本就是风声鹤唳之时,可是不料尤家又出事端。
原是那府上的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儿,说是次子尤铭此前不知所踪,她心下一直怀疑是尤彦所为,如今倒是愈发确定了。
尤家主母此言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众人细想想却也觉得是这么个事。
毕竟尤彦是尤家先夫人所生,若是没有尤铭的话,那尤家这偌大家业便都是他一个人的,可是如今却要与其分产,这换作是任何人都不会愿意的,倘或说尤彦因此残害至亲的话,倒是也有几分可信。
到了如今地步,尤彦和娟娘俨然成了世人眼中的狗男女,就差人人喊打了。
可是尤彦毕竟身为男子,面对这样的情况还能撑一撑,但是玲珑坊上下均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里能承受这样的压力呢!
渐渐地,玲珑坊从初时的万人追捧,变成了如今人人厌弃的存在。
娟娘静静的坐在绣楼中,眼中红肿一片,不过倒并非是哭的,而是自从刘秉义来到丰鄰城后,她便一直没有好生安歇过。
城中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若是还睡得着就奇怪了。
她自己一个人如何都无所谓,可是如今却牵连的玲珑坊上下都跟着她遭难,甚至连小公子苦心经营的这个招牌都要保不住了,到底是她无能。
想到这,娟娘的眼眶便不禁微微泛红。
见状,慧娘在一旁安慰道,“大不了咱们就换个地方,也不是非要在这里开玲珑坊。”
惹不起她们还躲不起嘛,大不了离了这里就是了。
闻言,娟娘的眸光不觉一闪。
离开丰鄰城?!
心中方才这般一想,娟娘的口中便毅然决然的说道,“不行。”
玲珑坊对小公子还有用,而且只要刘秉义还在,不管她们躲到哪去,他一样可以像如今这般找上门来,还是不算解决了这个麻烦。
更何况,当日他休弃了她,她已经离开北境来了丰鄰城,难道这一次还要依旧是她逃离吗?
这一次,她绝不!
“无需搬走,此事是引我而起,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绝不拖累你们。”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一家子的姐妹,哪里有什么拖累不拖累!”听闻娟娘的话,慧娘不禁一脸不悦的说道。
当日她们都是一些孤苦无依的女子,娟娘便收留了她们在玲珑坊,也没嫌她们是拖累啊,此刻她们自然也不会抛下她不管。
两人正在说话间,不妨屏风后面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响,顿时吓了慧娘一跳。
“什么声音?”
娟娘闻声望去,想到什么不觉眸光微闪,“想来是我放的盒子掉下来了,不妨事的,你先回去歇着吧,我也有些乏了,待我歇一歇便该想想对策了。”
瞧着娟娘一脸的倦怠,慧娘心疼的点了点头,随后缓步走了出去。
待到房中只剩下了娟娘一人,云舒方才悄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小公子几时来了这里?”果然见是云舒来此,娟娘不禁一愣。
方才听到屏风后面有动静,她便心下怀疑会不会是小公子来此寻她,是以才刻意支走了慧娘。
“来了有一会儿了,只是见你正与人叙话,是以便听了一耳朵,只是我不能在此久待,是以才贸然提醒你的。”
卫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