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一愣,转头看着张成。
张成对上她的眼睛,似乎是低叹了一声,说了句:“帝师就好好休养吧,下臣告退。”
说罢,就走。
那速度,快的就像是逃蹿似的。
春桃看着那个两腿像镶了风火轮一样的张成,哼道:“小姐,这人就是个墙头草。”
“也不能怪他。”
“哼!”
春桃还是气。
温婉却在想着皇帝专程说给她的那句话。什么叫喜欢躺就……躺着?他难道是想让她一直这样躺下去?
心里猛然一惊,她拉住春桃的手。
春桃连忙问:“小姐,怎么了?”
“皇上那句话的意思,不会是……想趁此杀了我吧?”
春桃惊的手一抖,“小姐可千万别瞎想。”
“不是瞎想,极有这个可能,毕竟,他登基第一天,就明确地表示了,让我自己去死的意思。”
“那要怎么办?”
“不慌,你不是有武功吗?”
春桃想哭:“小姐,我这皮毛功夫,一个小毛贼都抵不过……”
“那你速去把春草找回来!”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但是,你……”
“我没事,这大白天的,谁敢来帝师府闹事,你快去,春草不在,我这心也有点慌慌的。”
“嗯,那我去了?”
“去吧。”温婉挥了挥手。
春桃走之后,温婉一个人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这个皇帝心思诡诈,不得不防,索性就从床上起身。
她换好衣服,走出闺房,本想着到院子里呆一呆,想想对策。
没成想。
刚出宅门,迎面就遇上了一帮众人。
确实是众人。
一大班子她的同事,文相,林御史,上官大学士,还有几个宫女太监,其他的一些官员,统统有十几人,而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害她卧床多日的皇帝!
皇帝穿着便服。
清俊的长衫,倒显得他有点玉树临风的感觉。
文相看到温婉亭亭玉立地,好好地站在面前,挺诧异,“帝师不是说腿伤很严重,卧床不能起的吗?你这……”
“咳,我……”
温婉一时真不知道拿什么话来搪塞。
麻痹。
她能说她的伤早就好了吗?
不能!
正纠结着,商戬走了过来,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一点儿都没有难为情地说:“上次是朕不对,让帝师受了委屈,还希望帝师不要跟朕计较。”
说话的时候,一双原本充满了凌洌和深邃的眸子满含担忧,满含自责,满含愧疚。
而且,细细看去,还透着隐隐的温情。
表情很真。
真的让温婉一时纳闷无比。
前脚才让人送她一句“你要想躺就躺着吧”的威胁话,后脚,他就屈尊降贵地亲自过来,向她……道歉?
温婉很惶恐。
是真的很很很惶恐。
一个皇帝,亲自屈尊降贵向一个大臣道歉,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小命将不保啊!
温婉受宠若惊,心里感觉不到一点点的荣幸,反而是颤颤巍巍。
她努力地挤出一点笑,“皇上说哪里话,微臣怎么敢跟皇上计较,实在是身体抱恙……”
“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就回屋躺着吧。”商戬亲自扶着她,把她扶回了屋。
一进屋,她就被众人说的不得不躺回了床上,虽然,她是女子,让这么多人进她的闺阁实属不妥,但她身份特殊,这些繁缛的礼仪也就免了。
而且,她真正意义上的闺阁也不是在这里,而是在楚府。
她躺下后,文相就笑道:“这样才对,帝师和皇帝就要和谐相处,这样,才利于西商国的发展。”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这个时候,谁敢再说反对的话,纯粹是傻。
虽然,林御史是很见不得皇上和帝师好的,但是,此种情况,他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附和。
他笑的言不由心。
而床边,商戬也在笑。他就坐在床沿,一只手还压在温婉左手下的薄被上面,面含关心。
这场景,就像是一个丈夫在担心自己的妻子一样。
很温馨,很令人感动。
在说了一些关心的话后,商戬就挥了挥手,“朕想跟帝师单独说些话,你们都到外面去吧。”
文相带头,一干人等守在了外面。
屋内。
商戬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脸上的笑容悉数敛去,唇角一勾,忽地,他倾身,在温婉没防备的时候,一下子压了下来。
整个上身都跟着压下,头微微低垂,脸几乎要贴上她的脸。
近距离地看,这个男人真是有一张绝世好皮囊。
距离这么近,他身上的龙涎香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
温婉呼吸紧了紧,心脏也在他目不转睛的凝视下,开始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大有跳出胸腔的架势。
温婉连忙伸手,捂住心口的位置。
压在她上方的男人,看到她这个动作,唇角冷邪的弧度蓦地加大,加深,脸一偏,薄唇擦着她的头发,落在她的耳边。
“帝师以为,你斗得过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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