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怎么不去睡?”
江璃儿反问他,绕开了话题。
青衣掌事见她避而不谈,也没有深问,抬头望着那轮姣姣的明月,眉间闪过一丝笑意,“和桃子吵架了,睡不着。”
江璃儿愣了一下,看着他的侧脸上挂着可能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容,哑然羡慕,“看得出来,你很爱她。”
阿慎低着头笑了,有什么爱不爱的,小桃子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阿慎哥哥的叫着,他早已习惯她存在于自己的生命中,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受了。
可能是责任,可能是依赖,或者可能是爱。
江璃儿望着他,“是因为宴会的事吗?我可以去和她解释的。”
青衣掌事摇摇头,“越解释越乱。”
顺其自然吧。
小桃子说的没错,他对身边的这个郡主,确实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年少的时候,第一眼见到她,他便觉得心弦陡然被拨动了。
那时候,他可以几乎可以确信,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可她对自己,却始终更像个哥哥,敬而远之。
后来,渐渐的,那种喜欢的感觉便淡了,更多的,其实是心疼。
每当看到她只敢站的远远的观望着场主,每当看到她每次为场主精心准备的礼物,都被拒之门外,甚至看着她年复一年的枯燥等着,明明什么都等不到,但也从来没抱怨过什么。
他了解场主,她就算等一辈子,场主也不会回头看看她。
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还耽误了自己。
他感到心疼,因为她这样骄傲高贵的女子,不应该这么卑微。
可话说回来,谁在场主面前会不感到卑微呢?
‘唰’的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个活蹦乱跳的猥琐身形,青衣掌事吓得差点从青石阶上摔下去。
对的,那个胆大包天的死黄毛丫……
不,以后要改口叫夫人了。
想着,青茄子的脸皱巴巴的,他也太悲催了,跟了场主这么多年,却在与夫人斗智斗勇十几日,以她成功抱上场主大腿,而惨败的如落汤鸡。
谁会想到场主会这么重色,轻……轻一切啊!
而且……他以前是不是惹过夫人,完蛋了,夫人又小气又记仇……
一旁,江璃儿见他面上忽然忧心忡忡的,不禁笑了,肯定是在想着如何讨好小桃子。
……
水榭园。
一丝清凉袭人的夏风,顺着青翠的竹林,透过纱窗,缱绻入室。
床角,第n次把被子蹬掉了的顾二白,抱着床杆不觉瑟瑟发抖,然后她醒了。
但不是被冻醒的,冻是冻不醒猪的。
人有三急,顾二白扯着腰带,晚宴上葡萄吃多了,现在特别急。
但当她迷糊站起来,看着一旁小桃子将那条花被子牢牢缠在她自己身上时,不禁额头猛地跳了跳。
下次再也不和她睡了,裹被子大王。
顾二白愤愤伸腿,刚想从她身上跨过去上茅房。
却不想,这时候小桃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顾二白嘴角微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眼迷离的望着自己……横跨在她身上、令人浮想联翩的动作。
顾二白连忙摆手,抽了抽嘴角,伸回了跨在她身上的腿,从一边走,“你继续睡。”
小桃子刚醒,嗓子里有些不清明,望着她轻轻道,“夫人,你看你后面。”
顾二白瞬间后背毛骨悚然,声音都有些颤抖。
“什什什……么,你别吓我,我刚才真的不是想猥、亵你,不带这么报复人的。”
小桃子双手撑着床,揉了揉脑袋,起身朝一边示意,“郡主没了。”
“……”
顾二白才转脸,发现旁边果然空空如也,“她去哪了?也去上厕所了?”
“不知道,随她去吧。”小桃子佯装疑惑的摇了摇头,“夫人你不是要如厕吗?小桃子带您去。”
其实她知道,郡主下半夜哭着出去了。
因为平时照顾老夫人,夜里事情多,她的睡眠养的极浅……
和某些人的睡眠,简直形成鲜明对比。
“……呵。”顾二白朝她冷笑,“这回,你不想带我去也得带我去,刚才吓死我了,我可不敢一个人出去了。”
“走吧。”小桃子揉揉眼睛,带着她出门了。
……
水榭园,茅房。
顾二白享受的蹲在恭桶上,眯着眼,一脸傻兮兮的望着四周质感均匀的檀木四壁笑着。
说出来,她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变态,居然觉得茅房很香,由内而外,散发着淡淡的树脂清香。
在这种地方如厕,甚至会有种莫名的罪恶感。
就是这古代的照明条件太差了,黑灯瞎火的,就一串孤零零的灯笼挂在那里,随风晃晃悠悠的,伴随着叶影斑驳映在四壁,看着怪吓人的
“小桃子啊,我刚才把那对面两坑,都打开来看了,没看见郡主在这啊,你说她大半夜的能跑哪去了呢?”
顾二白只手摩挲着下巴,一副便秘状沉思,对着隔壁坑的小桃子提声。
那丫该不会梦游去了吧……
梦游?……想着,顾二白的瞌睡虫清醒了不少,这要真是梦游出了事,还不赖在自己头上,还是这本来就是个套路?
久久,隔壁小桃子木木的声音传来,“夫人放心,郡主那般金枝玉叶,娇生惯养的,平日里哪里同别人共寝过,想来肯定是和我们挤得极不习惯,半夜回自己房里去了。”
“说得有理。”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