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智真人缓缓开口,说:“赵先生此言差矣,本座岂敢代表天下。本座与你辨场生死,你看如何?”
赵非庸叹息了一声,说:“真人此言亦差矣,晚辈不想杀人。真人修为惊天,将来必有用武之地,不该与晚辈一较生死。但真人相邀,晚辈岂敢拒绝。”
此言一出,不少人心中暗喜,杀了赵非庸就当治外患,死了凌智真人就当平内乱……
凌羽突觉胸口一痛,若撕裂一般,太阳穴咕咕的乱跳。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
这悲哀终究来了,原本的华裳被彻底剥下,还能剩下点什么?
右手胎记渐渐亮了起来,微微泛亮的青光,一片冰冷开始在周身游动,仿佛要掩盖心中的无穷戾气。
一颗心,就这么悠悠地沉了下去,那么的深,那么的沉,泛起的熟悉冰凉的,深深的血腥戾气,笼罩了他!
纠结和牵绊,在一片嘈杂里图染成悲哀,在时光里长长叹息,竟是如此寂寞。
一株莲花引来淤泥的嫉妒!
这天地之间,哪有纯净无尘的碧水长天。
风骨傲天,不过是冬天里的一场绿意。
所有的一切,在那眉宇之间,似已命中注定!
……
“妖人!你是怕了吧?!”不知从哪传出这个声音。
赵非庸哈哈一笑,说:“本座有救天下之心,可天下人却各个该杀,一群鼠辈。凌智真人为你等谋太平,你等却心有不轨,可怜可怜,他日祸患来时,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大殿之内,云烟雾绕。殿外些许鸟叫……
凌羽突然开言:“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转而看向赵非庸,说:“汝乃小辈,蒿草之幽,岂能于大纛相抵。先踏过本少君,方能于家师争锋。”
凌智真人看了凌羽一眼,并未说话。在他的心里,用凌羽试赵非庸斤两,实乃上策。
赵非庸一怔,随即微笑,说:“弟弟,你让为兄为难。”
“哥哥,你亦让小弟为难。”
“真人已然答应,岂能反悔。”
“何来反悔?你若胜的了我,家师必与你一战。”
“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不是我的对手。”
……
赵非庸哈哈一笑,说:“弟弟,为兄小看了你。你能替真人应约吗?”
凌羽面色苍白,冷冷的说:“哥哥不必偷换概念,小弟怎能替家师应约,小弟仅为称量大哥而已,大哥难道怕了。”
“既然如此,为兄指派一人与你交战,若你胜了,为兄再应你之约。”
凌羽一怔,这赵非庸竟会将计就计,不过他也无所谓,淡淡的说:“如哥哥所愿。”
赵非庸冷笑一生,说:“既如此,昆仑外山北,明日午时,与你一较高下。”
凌羽看向了凌智真人,凌智真人缓缓点头。
赵非庸环顾四周,又看向凌智真人,淡淡的说:“真人,晚辈告辞了。”说着转身离开。
成长老怒喝:“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这是什么地方?”话未落音,飞身攻向赵非庸,九绝剑神挥掌挡住。
两人交换了几招,九绝剑神神态平和,成长老却后退了三步,满面充血,不能开言……
凌智真人看了一眼成长老,冷哼一生,说:“放肆,任他们离开。”
大殿里安静的出奇,偌大的大殿没有一点声气,甚至连呼吸都听的到。
凌智真人缓缓的坐到座位上说:“诸位都请坐吧。”
大殿里陷入了寂寞,现在祸水引到了这里,至于如何收场,就是你们冰雪神教的事情,最好人脑子打出狗脑子。
见无人说话,又过了一会,凌智真人缓缓的说:“那今天就到这里吧,诸位请回吧。”
成长老面色稍缓,一拱手,说:“教主,凌羽的事尚无定论,是否应该……。”
这话说的实为不智,凌羽都要和赵非庸辨生死了,你还讨论个什么劲,非得逼着凌智真人和赵非庸一较生死?
凌智真人目光如电,直射向成长老,成长老被这目光震慑,话没说完,就缓缓的坐到了椅子之上。
凌智真人站起来,淡淡的说:“证据不足,你等有了证据再说吧,监视凌羽的人也散了!”
凌智真人的表态,让有心处置凌羽的人,闭上了嘴巴。殿中的人陆续的离开了。
凌智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对凌羽说:“没想到啊,你兄长竟是如此人物,将来荡涤这天地,你不会寂寞了,天不绝生灵。”
凌羽没明白师父的意思,过了一会,才低声说:“师父,弟子定全力以赴。”
凌智真人笑了笑,看着凌羽说:“赵非庸因你而出此策,却不想反救他自己。”说完,大步迈入后堂,只剩凌羽孤独的站在那里。
十几年了,第一次未随师父进后堂,一切都变了。
仿佛过了很久,凌羽才缓缓的进了后堂,可凌智真人已然不在了。
此时天色尚早,三三三两的人,走在云海之上,显得极为惬意。
清凉的山风吹来,拂过凌羽的脸庞。他怔怔地看了看周围,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不知怎地,他却感觉到一阵寒意。
淡黄色的阳光,洒在孤单的身影上,有几分凄清。周围的世界,所有的声音,突然都变得这般遥远了……
他的眼中,有殷红的泪流出,滴到地上,竟然腐蚀了着绿色的草地,一瞬间这里成了枯萎之地。这一生的死气,岂是修道之人应有?
他无力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