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王殿下,不是早就算准了这些,故而算定我会将自己亲生女儿摘得干干净净。乃至于如今,我已然和月砂水火不容,谁都知晓仇怨颇深。她绝对绝对,不可以和我这个东海的睿王妃,沾上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龙轻梅的言语很轻柔,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冰冷和恼恨。
“倘若东海此行,并无异心。那么我见到亲女,纵然不见得会母女相认,不过也盼望她以养女身边随侍左右。可倘若东海此行,别有居心。那么我非但不会认这个亲女儿,反而会拒之以千里之外。如今殿下见我对亲女如此决绝,甚至于亲自污她之罪,自然绝不会相信,东海别无居心。如此种种,岂非不打自招。”
她自是绝不会相信,长留王会存有什么好心肠。这位龙胤殿下是知晓的,倘若自己对女儿有半点怜爱之情,是绝不能就此相认。亦只能反目成仇,划清界限。这么多年,自己对爱女诸多挂念,可是百里聂却居然是如此心狠。他早不说,晚不言,偏生这个时候才提及这档子的事情。故而自己连一丝一毫和女儿相处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彼此疏远仇恨。
什么命运弄人,这一切,一切都不过是这位长留王殿下的操纵。
想到了这儿,她举起了手帕,捂住了唇瓣,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那肺腑间一股子熟悉的锐痛,就这样子的传来了,传遍了四肢百骸,煞是难受。
却也是让龙轻梅生生隐忍,隐忍不发。
百里聂客客气气,软绵绵的说道:“夫人误会我了,我的一片好意,以后自能自证。”
龙轻梅冷笑:“妾身可是不敢有此虚妄之想。”
“既然如此,真心心疼的女儿,要划清界限。那么留在身边的子女,夫人便是恨之入骨了。石煊也还罢了,明眼人就知晓他是睿王要紧的棋子,而且还是睿王爷的亲儿子。却不知李惠雪,又如何让夫人如此厌憎?”
百里聂岔开话题。
龙轻梅眼波流转:“殿下是觉得我太残忍了些,居然如此伤害这个一朵柔弱莲花。”
“不是觉得不能,是觉得她不配。李惠雪那般秉性,是软腻无趣,令人厌恶。可是她根本连让夫人恨一恨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只怪妾身到底是个女人,未免有些小气,让殿下见笑了。”
龙轻梅也似笑了笑,慢慢的抓紧了手帕。这些年来,自己在李惠雪面前,当真很是大方、雍容。
那一年,她来到京城,和龙胤皇族做交易,扳倒那个异姓摄政王石修。
她离开了自己的丈夫、女儿,远去京城,陷入刀光剑影,尸山血海,阴谋诡计之中。
自己每一天,每一刻,都是过得惊心动魄。
那时候龙轻梅身边一个随行的下属司徒炜,也一并同行而来。后来,司徒炜也因追随龙轻梅,除掉石修有功劳,被朝廷册封官职。
熟门熟路,司徒炜之后也时常替东海来京城办事谢恩。
如此也过了几年,后来,司徒炜便瞧中了一个京城里的姑娘。
那姑娘身份不高,是个孤女,客居于周家,柔柔弱弱的,十分娇润可怜。
她便是李惠雪。
她的温柔,打动了司徒炜,让之不觉为之砰然而心动。司徒炜是龙轻梅忠心下手,对女人有些挑剔,眼光也高,到了三十多岁,也尚未娶妻。他喜爱李惠雪的温柔、单纯、善良,就算是身处险境,也被这朵楚楚可人的小白花迷得神魂颠倒。而司徒炜那成年男人特有的温厚和包容,也让李惠雪情不自禁移情于他。
周世澜虽然是身份尊贵,而且面目俊美。可是那时候的周世澜,还是个毛头小子,不过聪慧和成熟,也没有成年男人的圆润通达,仔细体贴。他比不上司徒炜的铁汉柔情,千依百顺,温柔体贴。在一番水磨工夫之后,司徒炜也夺走了李惠雪的芳心。
他离开了京城时候,也随便带走了李惠雪。
司徒炜是龙轻梅的得力助手,他忽而要娶这样儿一个极娇柔的京城姑娘,龙轻梅也是很惊讶。
成婚之日,龙轻梅也备上厚礼,去见一见李惠雪。
同行的,还是她的第二个夫君石诫,那时候,自己和这位睿王爷,关系已经没多好了。婚后石诫一开始还算情意温柔,毕竟龙轻梅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可是当他发觉龙轻梅并不肯交出父亲基业,乃至于别有心思之后,两个人关系渐渐也是淡了。因那些个权利之争,两人渐渐摩擦不断。
当初成婚时候,龙轻梅原也不稀罕什么恩恩爱爱,只想着至少可以各取所需而已。可婚后她渐渐亦是发觉,石诫贪得无厌,而且自以为是,心里面也是有些个想法。其实那时候,两个人已然出现了一些矛盾。龙轻梅可以不计较石诫外边的莺莺燕燕,却绝对无法容忍石诫对于东海的一些做法。
就算如此,那时候他们两人虽是有些个不和,可比起后来,双方关系也还未曾坏到最为糟糕,无法挽救的地步。
那一天,他们两个人,乘坐着马车,一块儿去喝司徒炜的喜酒。
“司徒炜的婚宴上,我才第一次见到李惠雪。大家都好奇,这个京城的贵女究竟怎么样儿美法,勾得司徒炜从宣平侯的公子手里抢过来。不过,他们见到了李惠雪后,却免不得有些个失望了。毕竟李惠雪虽然是个清秀女郎,可也谈不上极美。我见她年纪还小,一团稚气,在她夫君身边一站,更像是司徒炜的孩子。不过瞧得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