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英脸色发僵,这一瞬间竟似说不尽的可怖。他恼恨,恨透了贞敏公主。为什么贞敏公主一次又一次的打自己的脸,为什么总是不肯乖顺听话。为什么这个女人要一次又一次的,让自个儿对她万般失望,无能为力。他已然是给过贞敏公主机会了,对她软语哀求,又折辱羞辱,步步紧逼,也不过是盼望贞敏公主能知晓错了,迷途知返,对自己乖顺听话。然而饶是如此,这个女子,却也是始终不肯听话。这让萧英想起了六岁时候贞敏公主。那一天,自己撞见了那个在御花园里面玩耍的小女孩儿,粉琢玉雕,十分欢喜。萧英又被生母鞭打,郁郁不乐。可是那一天,那个漂亮的小公主,宛如一缕清润的阳光,就那样子出现在了萧英的人生之中。贞敏公主和他分享萧英其实并不爱吃的糕点,又顽皮又活泼,甜甜脆脆的说些小女孩儿幼稚的话儿。萧英听了,也并不觉得如何的腻味。他死死的盯着贞敏公主那萝卜般雪白水润的细胳膊细腿儿,一股子火热的躁动如涌动的潮水一般,一下一下的涌上了萧英的身躯。这也是让萧英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生生的将自己克制住。只因为他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岁数不大的少年。他胆子还不够大,心也还不够狠。而且,那时候自己也还没这份能拿捏住皇族公主的本事。然后那一天,那个小公主约了下一次再见面。萧英上了心,记在了心里头。然后回了家,萧英也是睡不着。赴约那一天,他手中死死的捏着一瓶子mí_yào,捏得很紧很紧。他也是不知晓自己为什么自个儿要带那么一瓶子的mí_yào,也许觉得要是贞敏公主被迷晕了,自个儿就能亲一亲,摸一摸这个小姑娘。小女孩的身子,是这样子的雪白水润,娇嫩无比。温柔的好似一朵娇柔的小花,和凶悍的萧夫人截然不同。越小的女孩子,也越是可爱。可是到了约定那一日,贞敏公主并没有来。十九皇子百里锦死了,贞敏公主早就忘记了和萧英的约定。而这档子事儿,就好似一根尖锐的刺,就这样子的扎入了萧英的心里面了。这么些年来,萧英也是念念不忘,怎么都是无法忘怀那一日贞敏公主的誓约了。如今贞敏公主如此姿容,那一日失约带给萧英的屈辱,又涌上了贞敏公主的心头。他那阴沉如水的脸蛋之上,肌肉一根根的轻轻的抖动,眼睛之中却也是更加不觉充满了怒火。倘若这儿是北静侯府,萧英也早就不知晓用多少手腕,弄得人见血。可是在这儿,是大街上,许多双眼睛瞧着,这是绝对不可能。这些京城百姓固然是极为善忘的,可若自己当众打了贞敏公主,他们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忘记。他要将百里敏用铁链子锁起来,他要将百里敏用笼子关起来。这娇美多情,风姿绰约的公主,从此以后,便是自个儿温香软玉的禁脔。然而如今,萧英却要将这一场好戏给演下去。萧英容色流转了几许黯然:“敏儿,虽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如今你居然当众说这个。那么为夫,却也是不得不开口。你瞧着娇美可人,可是实则,却有那疯癫之极。你一来到了我北静侯府,那便是犯病了。”贞敏公主大声叫道:“我没有。”她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凉意顿时涌过来,只觉得冷得紧。是了,萧英这个男人,委实也是太过于可怕,太令人心悸了。他的无耻,让人想都想不到。萧英瞧出了贞敏公主的急躁,他反而是气定神闲。“我是爱你如珠如宝,想不到你自己却给自个儿弄了那么些个伤痕,瞧着也是我见犹怜。公主,你这样子娇柔之躯,千金贵重的身子,又何苦这般作践自个儿?”萧英不觉假惺惺。贞敏公主不觉急欲反驳:“我没有,没有!”那样子,却分明是有些焦躁。她急了,只觉得全世界的人都相信萧英的话儿,却不肯听自己说一说。那样子的滋味,也是未免太过于难受。贞敏公主死死的咬住了唇瓣,却也是不自禁的品尝到了唇舌间的一缕淡淡的酸楚之意。萧英轻轻叹了口气,一脸怜悯之色。他毕竟自个儿岁数大了贞敏公主那么多了,既然是如此,贞敏公主自然不会是萧英的对手。“你瞧你,如今又是犯病了,所以才从马车里面跑出来。衣衫凌乱,衣服都已然破了,头发如此缭乱,平白让人看笑话。敏儿,你实实在在,也是不当如此糊涂的。我千方百计为你隐瞒,可是你却这般模样。”萧英恶毒无比的言语。那嗓音,却也是越发温沉:“倘若我当真是打了你,今天又见过你的父皇母后了,怎么他们就不理会?你是公主,我是臣子,虽然是你夫君,我怎么能如此放肆?其实,这都是你自己有病,这些伤都是你自己弄的。”贞敏公主厉声说道:“不是,不是,是你打的。”她只觉得萧英怎么可以这样子的无耻,将这些话儿,说得这般的理直气壮,令人可恨。贞敏公主头脑一晕,也是不觉撩起了衣袖。她面上虽有淤伤,可萧英到底也还是对贞敏公主那么一张漂亮的脸蛋手下留情,并未舍得伤得十分严重。可是贞敏公主这身子上伤痕,却是另外一回事情了。她不觉撩开了衣衫,露出了白玉般手臂上累累伤痕,令人触目惊心。贞敏公主凄然说道:“这难道是我自己弄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对自己下这般狠手。侯爷,这都是你下的手,对我这样子的狠辣。”周围哗然之声四起,毕竟贞敏公主这手臂上的伤,伤得极重。这样子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这样子如白雪一般的手臂,居然有人狠得下这个心,这般相待。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