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心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背影,怔了片刻,回过神来,趁着景博渊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悄无声息地离开。
景博渊跟那个中年男人寒暄完,一回头,小丫头早就溜得没影。
他勾唇笑了下,眼神透着几分无奈,迈着大长腿进了卫生间。
那个中年男人后知后觉,猛然一下想起来之前那个小美女为什么那么眼熟了,圈子里盛传景博渊有个二十岁的小未婚妻,他一直没有机会得见,只有一次在商场门口远远的瞧见过景博渊跟一个女孩在一块。
那女孩的身材轮廓,和刚刚那个服务员十分相似。
中年男人拍着胸脯,仔细回忆刚刚景博渊说话时的神态表情,觉得他似乎并没有生气,应该不、不会为此报复吧?
况且,刚刚自己并没有怎么样,就、就拉了未来景太太的手腕一下……
中年男人自我催眠着,直到三天后,他的公司股市忽地大跌,几度险些跌停,他才意识到自己太乐观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再说叶倾心,回去之后就一直呆在后厨房里,听从宴会厅回来的服务员抱怨景博渊已经走了,她整个人才松懈下来。
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每个人都在唉声叹气中下班。
从酒店到b大,没有直达的公交或地铁,要先乘地铁,然后转乘公交。
叶倾心边往酒店不远处的地铁站走,边低头从钱包里挖出四枚硬币,忽地,似有所感,她转头望向前方,距她五米开外的景观灯下,景博渊单手抄兜站在那里,一个高挑的女人站在他面前,仰着脸很高兴地和他说着什么。
他微微低着头,夹着烟的手点了点烟身,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甚至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有风度和气度。
叶倾心愣了一愣。
这个男人果然自带招蜂引蝶的气质,那个女人是酒店迎宾领班,长得很漂亮,叶倾心跟她说过几句话,她的声音很嗲,一般人听到骨头都要酥掉的那种。
叶倾心抿了抿唇,片刻,正要收回目光,景博渊已经转头看过来,四目相接,叶倾心再想转身走别的路,似乎显得过于刻意。
她正想着这种情况是不是该打个招呼,五米开外的那个男人直接抬脚朝她走过来,叶倾心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平静的笑容来,“景……总,好巧。”
景博渊盯着她流露着疏离的小脸看了几秒,开口的语气透着长辈教训小辈的威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礼貌。”
叶倾心垂眉敛目,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景博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抽了根烟咬在嘴里,夜里有风,他护着打火机的火苗给自己点了烟,深吸了一口才重新看向叶倾心,说:“别人帮了你,你连谢谢都没有?”
他在说中午卫生间外的事。
叶倾心攥紧手里的四个硬币,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道:“谢谢景总出手相救。”
景博渊伸手勾起女孩尖瘦的下巴,夹着烟的那只手一伸,搂着女孩的纤腰往身前一带,语气充满压迫感,“没人教过你,说谢谢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
浓浓的烟草燃烧的味道窜进叶倾心鼻息,她眉头微皱。
一开始在一起,他也抽烟,但她从没闻到他身上有这么浓的烟味。
景观灯下原本跟景博渊说话的女人一见这情形,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撇撇嘴,识趣地离开。
她下班的时候看见景博渊一个人站在景观灯下抽烟,那模样似乎是在等人,她也只是碰碰运气过来跟他搭讪,谁知道还没说两句话,叶倾心就出现,叶倾心一出现,这个男人就立刻撇下她。
叶倾心轻轻拿开捏着自己下巴和搂着自己腰的手,认真地注视着景博渊的眼睛,诚恳地又道了一次谢:“谢谢景总出手相救。”
言罢,她没有停顿地又道:“只是,我和景总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还请景总尊重我,也请您自重。”
景博渊看着女孩一脸要跟自己划清界限的倔强,心里明明气得很,嘴里却笑出声,轻飘飘转了话题:“走吧。”
这是要送她回学校的意思。
叶倾心微笑,“我自己做地铁回去。”
景博渊抽了口烟,把烟蒂踩灭在皮鞋底,云淡风轻道:“那就坐地铁。”
叶倾心站着没动。
景博渊斜眼看她,“要我抱你?”
叶倾心:“……”
以往十点到十一点的时候,地铁站里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今天不知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整个站台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站台的玻璃门清楚地映出两人的身影,景博渊就站在她身后,一双深邃的眸子定定地俯视着她,明明空间开阔,叶倾心却有种被关在狭小空间里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一阵阵烟味传进她的鼻子里,一路走过来,他手里的烟就没断过。
男人吸烟,除了缓解烟瘾和提神,有时候也是为了舒缓情绪。
景博渊抽完一根,从兜里摸出烟盒又捏了一根烟塞进嘴里。
叶倾心凝望着玻璃门映出的景博渊,终究是没忍住开了口,“别抽了。”
男人打火的动作滞了一瞬,拿打火机的那只手从嘴里夹走烟,上前一步搂住叶倾心的腰往后用力一带,女孩柔软的身躯就这么贴进男人宽阔的怀抱里。
叶倾心下意识挣扎。
景博渊一只胳膊便能紧紧禁锢住她,俯身在她耳边吐气,“在关心我?”